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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www.biquge3.cc,雪魔刀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整个时空仿佛都为蓝兰和段梦两人静止了。穹顶打开了五颜六色的魔幻灯光,清风拉起了轻纱漫舞的帷幕。在桂亦雄挤满酸楚泪水的眼中,所有人的钦羡的目光都投在了这一对璧人身上。他在心中暗暗赞叹着他们的般配和美好。所有的一切都已准备妥当,只等她和他手挽着手,在台上去跳一曲浪漫的舞步,让在场的人,去歌颂他们的幸福。

    就像是时空倒回了一般,桂亦雄的心境一下子回到了当时在青年军中被羞辱时的感觉,他觉得自己卑微到了极点,现在只想找一个无人的角落里,去放任自己的悲伤和痛苦。但是,蓝兰就像是一盏明亮的灯,而桂亦雄是一只扑火的蝶,明知要烈火焚身,粉身碎骨,却依然不愿意将目光从她脸上移开半刻。

    所以,在这场你死我活的争斗中,桂亦雄看得到的,是蓝兰的惊呼、喜悦、紧张和痛苦。看不到的,是一场发生在五个青年中间,惊天动地的生死角逐。

    天蛛派的左桥是左白桃最为得意的大弟子。此人虽然年少,但武学造诣颇深,阴沉内敛,城府极深,暗地里的阴险和残忍不逊其父三分。他手持一把天蛛开月刀,将天蛛派最高深的刀法——镰刀弯月斩使得出神入化。他受了左白桃的指示,韬光养晦,只等此时与其他派的高手联手拉段梦下马。只要金蛇派受到重创,他们父子便可以实现掌控整个五仙教的宏图伟业。

    玉蟾派的李芳梓则是长老李寒剑的掌上明珠。李寒剑虽然治派无方,但在娶妻纳妾,繁衍子孙上却是天赋异禀。李寒剑苦于子女太多,便将一些女儿交在苗疆农夫家寄养。她从小便过着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生活,养父的欺凌和鞭打在小小的李芳梓的心中孵育了一枚名叫恶的蛋。

    终于,在她十四岁那年,罪恶的蝮蛇破壳而出,咬死了自己的养父养母。李寒剑惊讶于自己竟然会有如此狠毒决绝的女儿,断定此人将来必成大事,便将李芳梓接回身边,将一身武功传授与她。而现在五仙教所有的年轻女弟子当中,竟无一人敢与李芳梓交手。因为大家都知道,当李芳梓使出“寄生功”的时候,无人可以在她的毒蟾神甲下生还。

    相比于前两派的高手。圣蝎派的高手柏霍和长老柏曲溪却毫无血缘关系。柏曲溪为人一向与世无争,喜好老庄之学,白发童颜,清茶淡酒,总是一副恬静淡雅的模样。他效林逋之行,梅妻鹤子,免于凡俗的困扰。

    然而圣蝎派羸弱不堪,一直在其他大派的夹缝中生存,所以柏曲溪心细如发,仔细关注着教中众人的一举一动,以便于可以及时投靠于占据优势的一派,来维持圣蝎派的生存。此次左白桃、李寒剑和艾钟鸣三人密谋,强行拉上了柏曲溪,柏曲溪见三派联合,便默认成为了他们的同盟。

    柏霍从小便在圣蝎派中生存,在他眼中,师父柏曲溪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君子。他虽然没有左白桃那般招摇浩大的名声,却是洁身自好独善其身的读书人。所以,在潜意识中,他学习模仿师父的一切,不只武功路数与师父如出一辙,就连行容举止也颇为神似。他刻苦勤勉,武功高强,且事事谨遵师命。圣蝎派神功“八重山妙木钉”的阴邪和迅捷,在他手上的梅花剔骨钉上仿佛开出了花。

    风蜈派曾经是五仙教第一大派,后来中道没落,早已不复当年风光。所以风蜈派中人行事一向低调谨慎,就算被人欺侮,也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教主唯唯诺诺,遇到事情从不发表意见,总是被强势的一方牵着鼻子走。前几日另外几大长老密谋,风蜈派长老艾钟鸣无奈只得表面答应下来,暗地里却让自己唯一的弟子艾夕随便应付应付便可。以免金蛇派占了上风,到时候却又脱不了干系。

    此四人,或阴险残忍,觊觎首领之位,或恶浪滔天,沉醉屠戮之快,或助纣为虐,屈从强权之暴,或唯唯诺诺,甘做杀人之刀。桂亦雄从四人的武功看出,他们皆欲除段梦而后快。

    段梦深陷四人重围之中,左桥挥舞天蛛开月刀,使出镰刀弯月斩刀法,满脸狞笑地从后方进攻段梦。而李芳梓则舞动双手十指上十根浸满剧毒的锋利指甲,使出“斋藤道三指法”,从正面向段梦进攻。柏霍不断从段梦左方射出八重山妙木钉,一套蚀骨钉法既攻内路,也攻外路,而艾夕则挥舞八爪断魂棍,使出乾坤倒转棍法,向段梦右侧攻来。

    段梦手执走笔游龙剑居于正中。面对敌人的猖狂进攻,他气定神闲,毫无畏惧,施展墨秀剑法,将四人的进攻一一化解。段梦幼年便熟读经史子集,又苦练刀枪棍棒,亦文亦武,实乃全才。而且他天生聪慧异常,自己于笔墨文采之中悟出了一套剑法。这剑法上下翻飞,犹如苍龙出海,钟灵毓秀,宛如千年古松。落墨重处,犹如千军万马。落墨轻处,宛如清溪小潭。挥毫泼墨,笔落惊风,确是世间少有的高妙剑法。

    段天炉无意之中望见爱子竟然创出如此剑法,不由心中大喜,遂将自己平生所学以及五仙教其他各派武功的破解路数,尽数传给段梦。帮助他丰富完善了这套剑法,段天炉对这套剑法颇为满意,亲自命名为墨秀剑法。

    四人原本以为段梦深陷重围之中,况且各派武功路数不同,兵刃相异,刹那间突然攻向段梦,犹如闪电一般,定能将段梦迅速制服。谁料段梦的墨秀剑法之中,早就蕴含了破解四派武功的招式。再加上段梦武功精湛,剑法纯熟,所以十个回合下来,一时间段梦竟然占据了上风。

    段天炉看见爱子不仅没有危险,反而有胜利的可能,心里也激荡起来。他用眼角的余光斜了斜另外几位长老,看到他们铁青的脸,心中不免又得意了几分。

    四人围攻段梦已然过了二十余合,左桥和李芳梓两人渐渐从震惊中缓解了过来。两人调匀气息,镇定精神,忽然发现段梦的剑法虽然可以破解自己武功的一些粗浅招式,但对于一些他们新创的招式却毫无办法。左桥平日里本就看不惯段梦,刚才四人夹攻反倒让段梦占据上风,更是让他在教众面前颜面无存。想到这里,他恨不能马上将段梦大卸八块,以解阻碍他平步青云之恨。

    左桥心中忽生一计,他使出“镰刀弯月刀法”中的一招“暗里韬光”,故意买一个破绽给段梦,让段梦以为他快要不敌,引段梦主攻他的方向。段梦一招下去,将“暗里韬光”破得干干净净,左桥的破绽在他面前完全暴露。段梦心中一亮。紧接着刚才的一剑,使出一招“春蚓秋蛇”向左桥攻来。

    左桥见段梦中计,心中大喜,不慌不忙地使出一招“弃城式”。他右脚尖点地,将天蛛开月刀高高地抛向空中,忽然身体一滑,从旁边溜到段梦身后。若是平时,段梦竟然可以轻松接住左桥这一招,可此刻他依然出剑,他深知天蛛派的武功沉稳厚重,一招一式结实实打实的硬功夫,却不想左桥竟然会使出如此偷奸耍滑的一招。他身体飞在半空中,无法转身。左桥在段梦身后接住天蛛开月刀,嘿嘿一笑,一刀劈向段梦后背。

    段梦倒吸一口冷气,强扭身体,躲避左桥的砍杀。奈何终究慢了一步,左侧肩胛骨被刀划开,鲜血登时汩汩流出。段梦向后退了几步,用剑才勉强支撑着不倒下去。

    他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父亲,只见段天炉又着急又愤怒。段梦的脸刷一下子红了,是自己的无能令父亲蒙羞,想到这里,段梦心中燃起了巨大的能量,他大喝一声,使出一招“笔底春风”,向四人攻来。

    这一声大喝,令柏霍和艾夕都心中一颤,不觉胆寒起来。可凭着左桥和李芳梓两人的阴狠毒辣,他们早就看出了段梦此时不过是垂死挣扎。左桥向李芳梓挤了挤眉,李芳梓报以鬼魅的微笑,两人心中都已明了战胜段梦的方法。左桥本就是左白桃的私生子,平日里多受左白桃溺爱,天蛛派上下将所有的新创的武功精华悉数传授与他。所以他现在的武功,除了兼备天蛛派传统武功的沉稳厚重之外,又多了许多阴险诡谲的刀法,而这些,都是段天炉和段梦所不知道的。

    若论新式武功,李芳梓更是不在话下。玉蟾派武功招式注重运气,呼吸吐纳之中,蕴含千斤之力。但是李芳梓天性邪恶,她如蝮蛇一般,破开养父养母之腹而出,阴险毒辣可见一斑。他抛弃了玉蟾派武功原本的大道乾元,徐徐图之的战法,而是创立了更加功利,更加激进的招式。正所谓一寸强,一寸长,一寸短,一寸险。短如匕首之类的兵器依然不能满足她的需求,她钟情于使用更短小更毒辣的毒蟾神甲来撕开敌人的心脏。

    此时,虽然段梦仍然可以压制住柏霍和艾夕,但是左桥和李芳梓两人一唱一和,一阴一阳,宛如夫妻一般配合得天衣无缝,用与天蛛派和玉蟾派完全不同的阴狠武功,将段梦完全压制。段梦的处境越来越凶险,天蛛开月刀如同闪电在空中劈开一条条裂缝,毒蟾神甲在空中划出一条条血红的线,段梦深陷在危险之中,随时可能粉身碎骨。

    桂亦雄看到这样精彩的大战,心中激动不已。他心中算计,再这样下去,不出五十回合,段梦必然力竭而败。以左桥和李芳梓两人武功之阴险,段梦就算捡回一条性命,也难逃重伤。他这样想着,眼睛不觉间瞄向了旁边的蓝兰。谁知这一瞥,竟然险些令桂亦雄惊掉了下巴。此刻,蓝兰竟然变了另一个人,她神情憔悴,双手拼命地握住侍女胡仙萍的手,身体不住地颤抖。她满眼含泪,仿佛是暴风雨袭来时的一朵小花,绝望而凄美。

    蓝兰紧张地看着台上,她就要哭喊出来了。

    桂亦雄急忙又去看比武台上的情况,只见此时柏霍和艾夕也已看出了左桥和李芳梓的套路,他们也改变了自己的武功路数,因而此时四人完全占据了上风。段梦的手上腿上,渐渐多了许多鲜红的伤痕。他且战且退,苦苦支撑,但四人穷凶极恶,毫不留情。段梦在敌人的步步紧逼下节节败退,只等左桥的一刀或者李芳梓一架,便一命呜呼。

    巨大的担心在蓝兰的身上燃起了熊熊烈火,在火中的花朵,摇曳凋谢,残破不堪。强烈的情感在她的胸中聚集,在人群的呐喊声中,桂亦雄可以清楚地听见蓝兰不断加剧的呼吸和带着哭腔的喘息声。突然,蓝兰一把抓住桂亦雄的胳膊,抬起小脸,哭着说道:“求求你,求求你救救他。”

    看着蓝兰纯真的眼神和温柔的脸庞,因为悲伤,她身上的那一股兰花的香味更加浓厚了。她像是一只听话的小兽,惹人怜爱,让人心疼。桂亦雄虽然不愿帮助情敌,但他却愿意为蓝兰上刀山下火海,特别是此刻看见她楚楚可怜的模样,心底便更加柔软了。桂亦雄的心中燃起了一腔爱火,他觉得自己的身躯瞬间巨大了。

    他拍了拍蓝兰的肩膀,说了一声“别担心。”继而大喝一声,便从前边一名教徒的腰间拔出宝剑,踩着众教众的头顶飞过,直扑比武擂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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