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兄弟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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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愤怒难当,决定对二人以牙还牙。
宫廷争斗永无止境。一日,崔尚书暗中命人向天子禁军新任提督冷传志密报,丞相王安定借六十寿辰,大宴宾客,挥霍无度,地方各级官员乘机将在治所搜刮的金银财宝掩人耳目的送到丞相府,作为贺礼。
崔玉生此举一石双鸟,原本准备将王安定和冷传志一网打尽,如果冷传志不闻不问,袖手旁观,那么就可以将两人一并参奏;如果冷传志插手此事,将财宝扣下,则王安定更加雪上加霜,苦果无穷。这样一来扳倒了王安定,王安定的那一派死党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所以,不管冷传志管与不管,都会两头受气,死路一条。可是,他没有料到,冷传志派人将王丞相的寿礼一律没收,将银两送往抵抗匈奴和倭寇的前线战士,购买粮草和兵器。而冷传志对送礼的官员痛斥一顿,叱喝他们败坏朝廷风气,沾污王丞相的清白,决口不揭王丞相的短,龙颜虽然震怒,对王丞相不满,此事却不了了之。
王丞相和崔尚书经历这两件风波后,一直对冷传志琢磨不透,不知道那个年轻人葫芦里买什么药,既不为己所用,也不与自己为敌,对自己若即若离,飘忽不定。
其实这也正是冷传志的高明之处,他深知王崔二人在朝中呼风唤雨,树大根深,而且两人结党营私,相互掣肘,使得国家没有出现大的动乱。一旦二龙戏珠变成独龙戏水,那么国家必然很快的瘫痪下去,国家的朝政需要他们把持。
由此可见,矛盾与冲突并不是都是坏事,关键看你怎么看待了!所谓的和而不同说的大概就是这个道理吧?
冷传志便在王崔两股针锋相对的势力下,灵活应变,做了许多利国利民的好事。但是王崔两人在数次沉痛的教训下终于清醒的意识到:贾传志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他心思缜密,诡计多端,志在拯救天下苍生,救黎明于水火,营造太平盛世的理想王国。
这注定冷传志是他们的心腹大患,因为如果天下太平,他们就没有荣华富贵,就没有万贯家财,就没有灯红酒绿,就没有呼风唤雨。因为这些不少人梦寐以求的东西他们是在乱世里获得的,是乱世给了他们这一切!没有乱世他们就一夜之间一无所有!
如果有人想将“乱世”变为“清世”他们能答应吗?当然不能!不能的后果就是,将那人变成一个死人。
因为死人是不会再来管闲事的!
10、锦囊妙计
正在王崔二人密谋陷害贾传志、除之而后快之际,机会来了!
有官员上奏,地处朝阳县的济世山庄最近活动猖狂,实力不断增大,朝廷几次的派兵围剿都惨遭失败,致使军心涣散,朝廷威严大减。为了稳定军心,镇压百姓造反,王崔二人抛开嫌隙和过节,在除掉贾传志这个问题上达成共识,联名向圣上推举让贾传志率领骁勇善战的天子禁军扫平济世山庄,诛杀祁家四虎,以儆效尤,将民间造反的苗头扼杀在襁褓里。
崔尚书心中有敲有一笔算盘:上次吴有信政变失败,原本其管制的天子禁军便被皇上直接接管。有天子禁军保卫皇宫,崔尚书在朝廷便不敢明目张胆地猖狂嚣张,为所欲为,他在朝廷的威信自然不及从前。
崔尚书对此自然不满,既然天子禁军阻挡了自己的宏图伟业,他就想办法将其消灭。所以,让天子禁军去攻打高手如云的济世山庄,两者一定两败俱伤,并可以借机消灭贾传志,他便可以从中坐收渔翁之利。
为了确保计划的圆满完成,他还暗中调集准备奔赴边疆围剿匈奴的增援部队,前往朝阳县协助天子禁军攻打济世山庄,名为增援,实为歼灭。他害怕冷传志带兵起义,这支增援队伍便可以堂而皇之地将其作为叛军歼灭。
王丞相则更加阴毒。他秘派江湖上势力庞大的“消灾门”暗随天子禁军去消灭祁家四虎,他鄙视王丞相的匹夫之见,深知祁家四虎的本领,济世山庄的实力,也知道单凭武功平庸的官兵,显然是无法扫平济世山庄。江湖上的事情还是要按照江湖人的办法来处理。
他相信“消灾门”的实力,这些年来被自己重金收买,帮他做了不少自己不便出马的大事。这次如果能诛杀祁家四虎,就可以在圣上面前邀功,改善自己在皇上心目中的形象,因为上次六十寿辰手里事件,皇上对自己一直不冷不热。
王丞相还准备通过攻打朝阳县的济世山庄,将贾传志牢牢掌握在手里,让其俯首帖耳,为他所用。王丞相早已看出贾传志是个难得的人才,加以调教,定可掀起滔天巨浪,成就一番惊世伟业,这样百年难得一遇的人才“求贤若渴”的王丞相自然会想尽千方百计将其拉拢过来。王丞相似乎对此事胸有成竹。
且说冷传志知道此次出征的真正目的,济世山庄以及祁家四虎的所作所为他早有所耳闻,他很欣赏祁家四虎的嫉恶如仇的个性,秉直刚正的品质,除暴安良的义举,早就想与之结为兄弟,派兵攻打济世山庄他当然不赞同。
但是被朝中王崔二人一蛊惑,愚昧无知的皇上居然答应了,身为臣子,他身不由己,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为了避免兵戎相见,两败俱伤,冷传志经过一昼夜的深思熟虑之后,终于想出了一条锦囊妙计。
在一千余人的天子禁军开拔之际,他命令忠于自己的鬼精灵刘小智带领自己的密信连夜快马加鞭送往济世山庄,信中大意是讲明目前的严峻形势,为避免火拼,减少不必要的牺牲,冷传志准备对济世山庄围而不打。祁家四虎以大局为重,率领济世山庄归顺朝廷,然后率部开往边疆,支援边疆吃紧的抗击匈奴前线。在这红情况下,为了保存实力,他相信祁家四虎能够接受这个略显屈辱的缓兵之计的!
刘小智带着密信连夜初成,马不停蹄直奔济世山庄,可是路上被一直暗中追踪的“消灾门”高手拦截“消灾门”门徒将密信立即上报门主,门主看过密信后一条毒计便在心中产生了。门主决定将计就计,发下命令:扣押刘小智,派门中身负绝技的六大堂主扮成冷传志的亲信,将密信完好无损地送往祁家四虎手,他们声称是冷大人派来支援山庄的。祁家四虎亲切的接见来人,安排住宿。
晚上祁家四虎召集济世山庄兄弟商量信中所事,经过一番唇枪舌剑之后,一致同意贾传志的计谋。可是不曾料到,此时那六个武艺高强的“消灾门”堂主放火焚烧山庄,致使山庄大乱,此时“消灾门”门徒从外面厮杀过来,里应外合,打得济世山庄措手不及。祁家四虎毕竟久经江湖,临危不乱,组织人手奋力抵抗。双方厮杀的难舍难分。
再说冷贾志抵达凤凰镇后得知此事十分震惊,连夜赶到朝阳县。危急之间,崔尚书所派的支援军队到达,那将军窦志国早已得到崔尚书的旨意,他派重兵将贾传志的天子禁军团团围住。火速派贾传志召开军事会议,布下了一个鸿门宴。
窦志国声讨贾传志的天子禁军对济世山庄围而不打,居心叵测,欲要以“违抗圣意、密谋造反”罪将其抓获,抢夺天子禁军指挥权。在弓箭手包围的密不透风的军帐里,窦志国准备遵照顶头上司崔玉生崔尚书的旨意,活诛贾传志。
可是他太小看贾传志“气贯长虹”的名号,几百只强弓硬弩当然不堪一击。贾传志在乱箭丛中飞身而起,一招就抓住窦志国死穴。贪生怕死的窦志国道出幕后主使,屈地求饶。
贾传志灵光一闪,命令窦志国火速率领部队开往边疆,抗击沉寂了十余年的匈奴卷土土重来的匈奴。贾传志给了窦志国吃了七日催心丹,七日之内窦志国不将军队开往边疆与匈奴作战,就得不到解药心脉尽断而死!窦志国将命看的比什么都重要,马上依言前行。
与此同时,贾传志命令副提督林战带领天子禁军火速开往巨浪峡支援濒临崩溃的抗倭军队,倭寇隐忍了十余年一直对太和虎视眈眈,抓住匈奴起兵叛乱的机会,率领精锐的水军进犯太和国,水战薄弱的太和军队一路溃败,沿海数坐城市被倭寇攻陷,形势相当严峻。副提督林战也是一位忠义之士,当即领命,立志不破倭寇誓不还!
星更疏,东方似已有了曙色。
做完这两件事后,贾传志飞身前往战火弥漫的济世山庄。呈现在他面前的是一副惨不忍睹的画面:烈火冲天,浓烟滚滚,怪味刺鼻,残垣断壁,满目疮痍,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江湖中闻名遐迩的济世山庄早歹人突袭,居然一夜之间被一场大火毁于一旦!
11、“消灾门”
贾传志心中喟叹一声,循着打斗喊叫声悄悄地跟过去一探究竟。
在济世山庄东侧一块密林中,十几人围攻一个披头散发的中年人,旁边有数十弓箭手严阵以待。旁边一个身形消瘦、仙风道骨的老年人,蒙着面纱。他缕着整齐的胡须,目不转睛地专注着打斗,只听他含笑地对着场中厮杀的那中年人说:“祁家四虎三老虎祁仁祁大侠果然名不虚传,看来我的十八徒儿不是祁大侠的对手。”
话音刚落,围攻中年人的十八人齐齐中拳,骨骼尽碎,倒在地上吐血不止,估计凶多吉少。这时,那批拿着弓箭的黑衣人马上自发的张弓搭箭,对准中年人,只等主人一声令下,就将所围之人射成刺猬。
那老年人呵呵一笑,朗声道:“我这二十个弓箭手是西域高手,有百步穿杨之技,有隔空射雕之能,每次猎食如囊中取物,例无虚发,不知祁大侠是否能命大躲此一劫?”
包围圈中那人就是祁家四虎中唯一幸存的三虎祁仁,他满身血污,双眼赤红,长发披散,显然经过了长时间的打斗。
祁仁暴喝一声,大声吼道:“想不到堂堂“消灾门”门主萧煞人居然也沦落为朝廷走狗,想必干尽干惯了偷鸡摸狗的勾当,没脸以真面目视人!”这一番话说得斩钉截铁,使足了内力,震人耳膜,回音不绝。
躲在树林中的冷传志闻言大惊,想不到组织严密、势力庞大的“消灾门”居然也插手此事,更令他震惊的是自己多年来苦苦查询的“消灾门”门主居然是江湖大魔头萧煞人!
“消灾门”是近年来在江湖上名头很响一个组织。“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是其宗旨,不论何人遇到何种灾难,只要付出巨额财富“消灾门”一定帮其办到。“消灾门”甚是秘密,下设六个分坛,分别负责:接洽、跟踪、踩点、刺杀、善后、监督。
接洽坛负责和客户接洽,收取钱财,领取任务;跟踪坛负责搜集目标的资料,以了解目标的基本情况,包括身份、地位、武功等情况;踩点坛负责跟踪目标,了解其家庭住址,掌握其生活规律,以配合刺杀坛提供详细资料;刺杀坛负责制定具体的行动方案,派门中高手人不知鬼不觉将杀目标杀于无形;善后坛负责善后工作,接应作案人,消灭作案痕迹;监督堂对整个任务全过程进行监督,一旦哪个环节出现问题,便毁尸灭迹,不让总坛暴露。
六个分坛彼此之间相互隔离,单独行动,各分坛负责自己的职责,彼此不过问对方事物。“消灾门”门规甚严,一个分坛暴露,便自毁行迹。正是这严密的组织,使得“消灾门”的幕后门主一直不为人所知。
“消灾门”在江湖干下了不少滔天罪行,因为出得起高额定金都是有豪门大户,他们要干的总不是什么好事,所以产生了不少冤魂。由于“消灾门”财大气粗,不少财迷心窍的江湖中人争相加入,使得“消灾门”势力急剧膨胀。
“消灾门”后来刺杀当今宰辅冷傲骨大人,被京城名捕“千里追捕”沈正风阻拦失手。沈正风顺藤摸瓜,追查“消灾门”门徒以及陷害冷大人的幕后主使,后来沈正风神秘失踪。经其师兄武当掌门顾道清道人明察暗访,探悉沈正风被“消灾门”杀害消尸毁迹,顾掌门为了除掉此武林大害,并未师弟报仇,探查“消灾门”门主多年,却一直未能遂愿,最后抱憾而终。
当然这些往事都是恩师顾道清圆寂前告诉冷传志的。当猛然听到祁忠说出“消灾门”门主是数年前横行江湖的“残阳煞人”之一的萧煞人时,真如晴天霹雳!
12、“残阳煞人”
江湖中恶名昭著的“残阳煞人”在江湖中掀起了一场腥风血雨。“残阳煞人”中的“煞人”就是萧煞人“残阳”就是柳残阳。他们本是一对胞兄弟,刚出生就被天山老怪聂海仇偷走,从小传其武功,传授他们各种毒辣的害人本领。
其实,聂海仇原名叫聂逍遥,一身本领,生性好爽,而且仗义疏财,广结朋友,终日与一帮友人完善游水,谈诗论剑,好不潇洒快和。后来,他偶然在一本古书上看到炼制“醉生梦死丹”的秘方,那“醉生梦死丹”据说可以让人忘记忧愁,留住快乐,永无烦心事,永远笑颜展,快活似神仙。
“醉生梦死丹”奇异的功能深深迷住了聂逍遥,如能够炼成此丹,那就可以让世人不再有痛苦。所以,他便和他的朋友一起按照古方炼制“醉生梦死丹”四处搜集药材。
他们在终年积雪不化天山之巅采集雪莲作为最后一道药引,当聂逍遥费劲九牛二虎之力将雪莲采到时,他做梦也没有想到,他的那帮所谓的真心朋友居然向他暗施毒手,抢走雪莲,独自炼制神丹!
聂逍遥被他的好朋友重伤后打如悬崖,没想到借助天山的严寒和积雪,他死里逃生,奇迹般的活下来。但是,残酷的经历使得他的性情已经大变,他痛恨世间一切,决定报复世界,让世人受尽折磨,生不如死。
从此他便隐居在天山,将自己改名聂海仇,不再涉足江湖。他将兄弟俩分别取名柳残阳和萧煞人,因为他死也不会忘记,偷袭他的两个最好的朋友一个叫柳阳,另一个叫萧仁,他把兄弟俩取名“残阳、煞人”其实就是想时常提醒自己不要忘记这两个欲置他于死地的“朋友”!“朋友”二字于他已经没有一丝温情,它已经是无情无义的代名词。
他时常在夜深人静独自登上天山之巅,在他当年被他的“挚友”偷袭而坠入的山崖旁,对着凄冷的月光,仰天悲呼:你没有被最好的朋友出卖过,又怎么知道朋友的无义?你未曾被至亲的朋友伤害过,又怎么了解朋友的无情?
自此,聂逍遥一心一意构思折磨人的方法,将其毕生功力和害人本领系数传授给他偷来的双胞胎,并从小就给兄弟俩输灌“人心狠毒”的思想,还隐瞒他们的身世,让他们一直不知道自己原本是亲兄弟。他告诉他俩:他们是被自己的亲生父母狠心抛弃的,世上没有一个好人,没有人值得相信。他不厌其烦的要求俩人要学好本领,将来去报仇,杀尽世上所有的人!
在这种疯狂而变态教唆下,柳残阳和萧煞人幼小的心灵便被严重扭曲。聂海仇将他俩培养成杀人不眨眼、凶残而暴烈的魔头。
聂海仇过世后,兄弟俩便离开天山,按照师傅的安排,兄长萧煞人混入京城,创立“消灾门”以替人杀人消灾为业,后来被丞相王安定收买,专为其效劳;柳残阳则去了太和国最繁华的集镇凤凰集,开办“快活赌坊”把一个原本繁荣昌和的“太和第一镇”闹得乌烟瘴气,死气沉沉。两人冷血无情,阴险歹毒,江湖中送他们一个外号“残阳煞人”
柳残阳和他的报仇工具“快活赌坊”被刚出道的祁家四虎铲除,当萧煞人得知此事后赶到时,已日泊黄昏,咬舌自尽的柳残阳气若游丝,就如同即将落山的残阳,强忍最后一口气见上他此生最后一个亲人一面。当他见到泪如雨下的萧煞人后,含糊不清的说了几个字:大哥祁家四虎报仇。
萧煞人听见柳残阳喊他大哥,甚是诧异,原来柳残阳一次听到师傅聂海仇在睡梦中喃喃的说道:“我就是要让他们亲兄弟俩此生不知自己的身世”精明的柳残阳开始不太在意,以为是师傅的胡言乱语,后来在一次洗澡是无意发现师兄萧煞人胸口有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胎记,联想到师傅梦中无意说出的那句话,又惊又喜的发现师兄萧煞人原来是自己的兄长。但他认为师傅隐瞒他俩的身世,必定有道理,便一直隐忍不言。
人之将死,柳残阳不想在隐瞒下去了,便说出了“大哥“两个字。见萧煞人不解的眼神,他指指自己的胸口,萧煞人急忙撕开柳残阳的胸口,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太急呈现在柳残阳胸口,萧杀人如梦初醒,热泪如雨下,抱着柳残阳已的身体哭着喊道:弟弟,我的好弟弟。柳残阳从死灰般的脸上挤出意思笑容,张了张嘴,”大哥”说完就咽气了。
亲兄弟惨死,在萧煞人心中埋下了复仇的火种。他便苦心修炼武功,一直在琢磨怎么为弟弟柳残阳报仇,由于祁家四虎武功高强,加之“济世山庄”人多势众,而自己势单力弱“消灾门”尚不是“济世山庄”的敌手。
所以他便率“消灾门”投奔到丞相王安定府中办事,想借丞相之手剿灭“济世山庄”手刃祁家四虎。他做事干练,为王丞相干了许多漂亮的大事,比如顺利陷害太和第一忠臣、当朝宰辅冷傲骨,萧煞人及其“消灾门”门徒立下了汗马功劳!
13、决一死战
往事如浮云般掠过,当萧煞人听到祁仁揭露自己身份,大感惊讶。
他撕下蒙在面上的黑纱,盯着祁勇道:“祁大侠果然好眼力!可是不知何以识得萧某?”
祁仁冷笑一声“刚才交手我就看出阁下使的是‘风云剑法’,虽然你没有用剑,但是将风云剑法融入掌法中。普天下上会使‘风云剑法’的除了‘残阳煞人’还有谁?残阳已死,当然只剩下煞人!”
天山老怪聂海仇生前的武功绝学就是引以为豪的‘风云剑法’,他悉数传给两个徒弟。萧杀人触类旁通,将剑法溶于掌法之中,自创了“风云掌”柳残阳则继承了聂海仇的衣钵,将“风云剑法”发扬光大了。
从祁仁的话中可以得知,祁仁已经与萧煞人比试过,看着两人安然无恙,想来两人武功应在伯仲之间,没有分出胜负。
听到对方提及柳残阳,内心的怒火便刹那涌起,为弟弟报仇是他余生的誓愿,可以说报仇也已经占据了他全部的生活。经此一役“消灾门”元气耗尽,高手全部战死,可谓代价惨烈,但是还是将“济世山庄”毁于一旦,祁家四虎已四三虎,只剩下一虎在负隅顽抗,祁老大三直恶战到现在,内力大损,元气大伤,以目前的形势,他必定难逃一死。祁仁武功不在自己之下,此事自己不敢冒进,他要先让弓箭将其制住,然后自己再亲手将其兄弟四人的心扉掏出,以祭弟弟的亡灵。
萧煞人怒火中烧,一挥右手,准备下令弓箭手射杀祁勇,在弓箭手搭弓射箭、毒箭离弦之际,忽见一阵剑花如惊鸿一般从天而降,瞬间将二十个弓箭手里的弓弦砍断,一个白衣人快捷地落地,由于他身法太快,以至于没有人看到他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二十个弓箭手看着手里的断弦诧异不已。
“惊鸿剑法!”萧煞人惊呼一声,来人那快于雷电的一剑除了“惊鸿剑法”没有什么剑法能有这么强大的威力。
看到来人一袭白衣,风度翩翩的立在祁勇身边,他皱了皱眉头,冷声道:“想不到‘气贯长虹状元郎’、天子禁军贾提督居然也来淌者趟浑水!”
旁边的祁仁得知旁边这位年轻人就是名震朝野的贾传志贾大人时,对其刚才的舍命相救甚为感激,抱抱拳,道:“贾提督好身手!”
他并没有感谢对方救命之恩,对于他而言,命似乎不再是自己的,三个兄弟惨死,他以保定必死之心,杀死萧老怪后,他就可以瞑目了!
贾传志对祁仁还拳还拳一笑。朗声对萧煞人说道:“这么好的弓箭不用来对付匈奴倭寇实在可惜!你说是吗,萧门主?”
萧煞人强忍怒气,说道:“贾提督系朝廷栋梁,深受圣恩,应该视的大体,提督似乎忘记朝廷交给的重任!”他拿出朝廷的名头打压贾传志,企图让其迷途知返。
贾传志笑了笑,道:“圣上命令下官杀尽藏头露尾、伤天害理的小人,我可是牢记的紧!”
萧煞人听出了贾传志弦外之音,紧锁眉头,想了一下,叹了一口气,说道:“既然贾提督不顾圣命,执迷不悟,助纣为虐,为虎作伥,萧某也没奈何!”顿了顿,他盯着祁勇恶狠狠的说道:“祁老三,明日傍晚,观日峰上一决生死!”
话音刚落,他一挥衣袖,一股浓烟升起,借着浓烟他喝道“走!”便和二十弓箭手纵身而去。当浓烟散尽,他们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忽听得贾传志大喊一声:“不好,毒气!”
14、悲痛欲绝
原来萧煞人害怕贾传志的惊鸿剑法,施放毒气,逃逸而去。贾传志很快觉察出浓烟有毒,拉着祁仁飞跃出毒雾网,并迅速屏气逼毒,一盏茶功夫,方才将毒气逼出体外。而祁仁因为长时间与人厮杀,内力消耗过盛,反应没有那么灵敏,毒烟侵入体力,口流黑血昏死过去。
贾传志马上运功为祁仁逼毒疗伤,所幸毒气不是甚烈,加之祁仁内力深厚,约莫一顿饭功夫将淤积其体内的毒气逼出体外。
祁仁清醒之后,匆匆谢过贾传志的救命之恩,便马上爬起为自己的三个兄弟祁忠、祁义、祁勇收尸,祁忠、祁义、祁勇均在昨晚“消灾门”的突然袭击中,英勇献身。祁仁悲恸欲绝,但是面无表情,欲哭无泪,或许泪水早已流干。
他用双手疱了一个大坑,直刨的苍白的脸上大汗淋漓,粗糙的双手鲜血直流,但他浑然不顾,似乎要将满腔的心碎和愤怒统统发泄在泥土里,大坑刨好后,将兄弟三人的尸首掩埋在坑里,他注视着三个情同手足的兄弟,眼前浮现一幅幅温馨的画面:四人一起捉迷藏,抓小鸡,摘野果,抓泥鳅,挨毒打,做苦力;一起流浪江湖,拜师学艺,练功习武,整贪除恶,开怀畅饮,促膝长谈如今兄弟四人阴阳相隔,留着他祁仁一人形影相吊,孤苦伶仃的苟活于人世,祁仁倍感万念俱灰,有种生不如死的悲哀!
祁仁边埋三人尸体,边喃喃地说道:“大哥、二哥、四弟,你们在阴曹地府等下兄弟,待为兄弟明天杀死萧老怪,我就和你们一起上路,这样我们就又可以在一起了!”
贾传志一直默默站在祁仁身后,他理解祁仁心中难名之痛,但不知如何去安慰。听到祁仁掩埋弟弟们的一句话时,他虎眼发胀,体味到了四兄弟的深情厚谊。
贾传志将祁仁扶起来,说道:“人死不能复生,祁大侠节哀顺变。”
祁仁步履踉跄,推开贾传志的双手,说道:“我四兄弟曾立下誓言:今生有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同年同月同日生,同年同月同日死。可是,他们三个却抛下为兄离我而去,我活着就是遭罪!”
贾传志道:“祁家兄弟情谊感人肺腑,令人万分敬仰,又令人万分羡慕!但是人活着应不光是为了这些,世界上有很多的事情等着你去做。祁大侠、祁二侠、祁四侠舍生取义,拼死力保祁大侠活着,就是希望祁大侠继续发扬激浊扬清的男儿本色,弘扬“济世山庄”扶贫济世的侠义精神,抵御外敌,平息内患,消除战乱,解救苍生,稳定社稷,这也许是祁大侠应该勇敢承担的责任和义务!”
一番慷慨陈词让祁仁震了震,半晌他转过身来,握住贾传志的手,说道:“贾提督年轻有为,精明能干,是我太和国之栋梁,激浊扬清、扶贫济世的重担还是交由贾提督来扛了。祁仁无能也无心,只求苍天保佑我祁仁手刃不共戴天的仇人,如此则死而无憾了!”
贾传志也紧握祁仁的双手,斩钉截铁地说道:“萧煞一定要杀,但是你却不能死,你要好好活着,替你的英年早逝的好兄弟完成好他们的遗愿,只有太和真正的太平祥和,你才能够和他们相见,他们才愿意见你!”顿了顿,望着祁忠的双眼,接着说道:“答应我,好好活下去,百姓需要你!国家需要你!”
祁仁心灵一颤,抽出被贾传志紧握的双手,说道:“让我好好想想,我累了!”说完靠在一颗大树后,闭起了疲惫的双眼。
他在想什么?他的答案是什么?贾传志不知道,祁仁自己也不知道,没有人能够知道!
整日奔波,贾传志也困倦了,靠在旁边的一颗树干上,准备休息。
突然一丝不易觉察的细微响声传入他的双耳,贾传志双目猛睁,看到一袭黑衣一闪而过,旁边的祁仁也许真的劳累了,熟睡过去,贾传志不忍将其喊醒,便独自悄悄跟随黑影而去。
15、我和你一起去
祁忠在睡梦里又见到了三个弟弟,重温四人昔日熟悉的甜蜜时光,突然看到三个弟弟浑身是血,被奸人杀害,死时甚是惨烈,大哥祁忠的声音在他耳边不断回响:三弟,好好活着,激浊扬清、扶贫济世,激浊扬清、扶贫济世
祁仁猛然从梦中惊醒。
他揉了揉发胀的双眼,活动了下僵直的身躯,四周看了下。他看到贾传志似乎一下子苍老了许多,依靠在旁边的树上睡着了。
祁仁看了看天空,太阳当头挂,以近晌午了,掐指一算,离傍晚的观日峰生死决斗不足五个时辰,它们也许这是自己此生最后的时光了吧?祁仁心理喟叹一声。
人这一生其实很短暂,当生命接近的时候,每个人都会发现,以前的走过的日子仿佛就像就发生在昨天,历历在目,转瞬即逝。
为了能杀死萧煞人,祁仁盘腿打坐,吐故纳新,调整内息。半个时称,祁仁感觉内力恢复不错,人也有精神。此时,贾传志也醒过来,祁仁看到贾传志非常憔悴,似乎大病一场,眼角还带着未干的泪花。
祁仁大惊,忙关切的问道:“贾提督没什么事吧?”
贾传志一笑而起,笑道:“没事,昨晚忙活一晚有点累。”
祁仁看出了贾传志的笑是强颜欢笑,敏锐的觉察对方有心事隐瞒自己,但是既然对方不言,自己当然不好鲁莽问及。况且决斗前他还有意见很重要的事要做,对于贾传志的异常反应也没有深究。
祁仁长叹一口气,说道:“傍晚观日峰决斗很快就要到来了,如果我不幸死在萧老怪手里,我希望我们祁家的虎啸风生拳贾提督能够传之于世。”
贾传志心中一震,听出了祁仁此番话的弦外之音,急切的说道:“不会的,我深信祁大侠一定能够铲除萧老怪,好好的活着,完成已逝世的祁家三侠未完成的愿望!”
祁仁心口一痛,长吁一口气,缓声道:“昨晚和萧老怪对了一掌,对方功力在自己之上,此去凶多吉少!”停了下,接着加重语气,说道:“尽管如此,我一定要尽力一战。”
他看着贾传志,说道:“我想请贾提督答应我一件事。”
贾传志说道:“祁大侠尽管说,但要贾某所能,定当竭力办到。”
祁仁道:“如果祁某技不如人,不幸落败战死,希望贾提督替我祁家兄弟,也替江湖同仁除去萧煞人,为我兄弟报仇,也为武林除害!”
贾传志坚决说道:“萧煞人作恶多端,咎由自取,人人得而诛之,贾某一定不会让他在祸害江湖!”话锋一转,他接着说道:“我也恳求祁大侠一件事。”
祁仁道:“提督请讲。”
贾传志盯着祁忠的双眼,一字一顿:“如果祁大侠战赢,助我太和国激浊扬清、扶贫济世!”
贾传志眼中射出了摄人的光芒,就像太阳冲破了云层所洒向大地的千丝万缕银芒。
祁仁没有直接回答贾传志的要求,答非所问地说:“贾提督请看我祁家的虎啸风生拳!”
语毕,祁仁一招一式缓慢的使出名震江湖的虎啸风生拳。边比划,边向贾传志讲解瓷套拳法的要领,口诀。贾传志本就有武学天分,经过武当掌门顾道清道长的点拨开导,武学修为已经日趋完善,对江湖上的各种武功路数能够识破要领,融会贯通。他很快的掌握了虎啸风生拳的精髓。
贾传志击掌赞道:“虎啸风生拳刚猛无比,凌厉中隐含着阴柔,迅疾中透露着沉稳,使将出来,犹如虎啸深山,令人胆颤心惊!”
祁仁收拳,笑道:“提督过誉了。提督天资聪慧,一眼就能识破虎啸风生拳的秘诀所在!实在令人佩服!”
贾传志忽然说道:“贾某也想请祁大侠看看不才的惊鸿剑法,指点一二。”
说完,就抽出幽蓝剑,使出了气贯长虹的“惊鸿剑法”惊鸿剑法要诀一个字:快!贾传志的幽蓝剑似乎沾有灵气,与主人融于一体,心有灵犀,在一阵缭人慑目的剑雾里,电闪般左拐右突,四周游走,如同惊鸿入空,如离弦之箭,迅疾无比,让人惊叹不已。
祁仁叹道:“惊鸿剑法快如闪电,让人叹为观止。能够将剑法使得如此出神入化,我看天下除了提督别无二人了!”
贾传志笑道:“祁大侠过奖了。其实,惊鸿剑法只不过以“快”字见长,以迅捷取胜,剑法最厉害的一招是‘力臂断刃’,此招神出鬼没,鬼使神差,使剑人能够在将剑刺入对方的胸腹前的瞬间折断宝剑,掩人耳目,迷惑他人。”
祁仁叹道:“还有这么神秘的招式?不知祁某此生能否有缘一见?”
贾传志道:“会的,祁大侠一定会看到!不过——”贾传志欲言又止。
祁仁奇道:“不过什么?”
贾传志眼中再次闪烁这光芒,他答道:“当祁大侠看到那招‘力臂断刃’时,不论遇到多么奇怪的事,一定要全力以击!这个要求祁大侠一定要答应我!”
祁仁听不懂,诧异的说道:“我不明白。”
贾传志道:“你很快就会明白的!”
祁仁看到贾传志不愿意解释,抬头看看天空,日落偏西,决战时候到了。他长吸一口气,迈开了沉重的步伐,说道:“我该走了!”
贾传志也跟着过去,说道:“是该走了。”
祁仁突然站住脚步,不解的看着身后的贾传志,说道:“马上展开的那场决战是我和萧老怪的私人之间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贾提督就不必去了。”
贾传志脚步未停,径直走过去,说道:“我必须去!”
16、神秘的帮手
过往的岁月点滴在祁仁脑中闪现,萧煞人得意的叹息声将他从记忆的长河拖回现实之中。现实总是很残酷的,因为现实里已经物是人非。
萧煞人接着说道:“我‘消灾门’门徒齐出,虽施计偷袭,但精锐尽损,几乎灭门。但最终还是将‘济世山庄’夷为平地,祁家四虎死三存一,也算值得了!”他是在用激将法揭祁仁的伤疤,让其心浮意乱,不战自溃。萧煞人已经体会过了兄弟离世的悲恸,他借助这份伤痛向祁仁伤口撒盐。
祁仁冷哼一声,说道:“废话少说,让我们再大战三百回合,一决生死!”
夕阳更红了,一场大战似乎即将开始。
哪知萧煞人哈哈一笑,说道:“这场决战其实不用比了,你已经输了,你死定了!”萧煞人看着祁仁的目光就像猎人看着手里的猎物。
祁仁冷冷说道:“此言萧老怪言之尚早,鹿死祁某手里,死后可不好向你那作恶多端的师弟柳残阳交代啊!”祁仁也用言辞反击萧煞人,想逼他动手。
高手相争,死的往往是先动手的那个,因为他的心未静。
心不静,就得死!
萧煞人脸色变了变,怪笑一声:“你必死无疑!因为你不是我们俩人的对手!”他特意加重了“我们俩人”四字的语气。
祁仁一惊,问道:“我们?莫非萧老怪自知不敌,请来了帮手不成?何不让其显身,祁某一睹庐山真面目。”祁仁暗自揣测,以萧煞人之阴险,完全有可能请帮手。但是,他祁仁岂是贪生怕死之人,来一人杀一个,来一对杀一双!
萧煞人得意的说道:“他一直就在你身边,可惜你有眼无珠,却丝毫不知!”
祁仁看着身边的年轻人,不信的问道:“你说的是是贾提督?”
萧煞人看到祁仁目光中的惊色,得意的说道:“不错!就是贾提督!”
祁仁感觉晴天霹雳,将他震呆了。
但是,贾传志迈开脚步,缓步的走到他的对面,盯着他。
祁仁语焉不详地说道:“这不可能这不是真的”
说贾传志帮助萧煞人杀他,他死也不相信。
可是,贾传志却站在他对面,看着他,说道:“这是真的!”
祁仁一阵眩晕,他怒吼一声,问道:“为什么?究竟为什么?”
萧煞人刺耳的笑声传来,他借口答道:“我来提提辖回答。一个丈夫为了他心爱的女人,一个父亲为了他尚在母腹中的婴儿,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爱情和亲情的力量比时间任何力量都强大!你懂吗?”
看着祁仁茫然而震怒的表情,萧煞人接着解释道:“我给贾提督以怀孕的爱人服了毒药,只要贾提督取了你的首级,就可以和他心爱之人重逢,顺利的当一个幸福的父亲。你说,为了提督的妻子和即将出世的婴儿,宅心仁厚的祁大侠难道不应该成人之美吗?哈哈”祁仁终于听懂了,一阵眩晕,他紧捏的拳头松开了。他哽咽的问贾传志道:“是这样吗?”
贾传志依然平静的看着前方,目光中没有一丝杂念,他低声说道:“是的。”
上午的一幕闪现在他面前——
当祁仁埋葬三个先去的兄弟在树林睡着后,他看到一条黑影一闪,便急忙跟了过去。没想到那条黑影居然是萧煞人,他停在贾传志对面,开门见山的说出此行的目的。
他将王丞相的那封亲笔信拿出来,交给贾传志,贾传志展开信,信中大意是:他给冷传志留了一个让人垂涎三尺的位置:兵部尚书。只要贾传志杀了祁家四虎,他便联合贾传志上奏皇上,参奏崔尚书的奏章他已经写好了:崔玉生借攻打济世山庄之机铲除异己,陷害贾提督,置天子禁军于死地。崔玉生作为兵部尚书,位居高官,食君俸禄,不思报效朝廷,干出此等大逆不道的事情,当灭其九族,以正国纪,以泄民愤。贾传志识破阴谋,奋勇杀敌,忠于社稷,特意奏请皇上将其提拔为兵部尚书云云。
萧煞人说道:“祁仁是朝廷通缉的造反匪首,现在是强弩之末,提督杀他易如反掌,而且名正言顺,只要拿下祁仁首级面呈圣上,不但可以晋升兵部尚书,还可以得到万两黄金和十二佳丽,提督可是好福气啊!”这对一般的凡夫俗子而言,的确是一笔诱人的交易。可是,对于贾传志而言,这笔交易显得可笑、荒唐之极,他当然不会答应。
贾传志冷笑一声,一抖那封密信,鄙夷的说道:“王丞相也太小瞧贾某了,贾某是这等贪财恋官,痴迷美色的花花公子吗?!”
萧煞人似乎早就料到贾传志会这般拒绝,他长叹一口气,说道:“我就知道丞相这封密信并不奏效,他太不了解贾传志了!不过,幸亏我未雨绸缪,留有一手!”
他从怀中拿出一块东西交给贾传志,说道:“这块玉佩提督认识吧?”
贾传志拿着那一块玉佩,光滑润洁,清凉透骨,玉孔红线系着红线,细看之下,玉的正面雕刻一个“楚”字。贾传志如五雷轰顶,血气上涌。
因为,那是楚若冰的佩玉!
17、冰清玉洁的女子
楚若冰是京城有名的“艳春楼”歌妓,她才貌双全,知书达理,能歌善舞,但是性情孤僻冷傲,脾气贞烈,就像一只带刺的玫瑰,让不少心存歹念之人望而生畏。尽管如此,慕于其绝世容貌和惊世才艺,不少文人达士都会去“艳春楼”捧场听楚若冰载歌载舞。所以,楚若冰在京城的名气很响,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天子禁军提督贾传志早就听说楚若冰的大名,为了麻痹王丞相和崔尚书,便故意到“艳春楼”厮混,让王、崔二人觉得自己是个放浪不羁的花花公子,放松对自己的戒备心理。
贾传志一到“艳春楼”便让老鸨请楚若冰作陪。当第一次看到楚若冰的容颜时,宛如仙女下凡,贾传志居然看呆了,她的容貌和气质深深吸引了他。而楚若冰看到名震朝野、玉树临风的贾传志,也是芳心一颤,两个素未平生的年轻人双目一碰,旋即收回,两人面颊红赤,内心怦怦直跳,而且很诧异,觉得彼此似乎在哪里见过。
究竟在哪里呢?也许是在梦里!
贾传志边喝酒边让楚若冰弹奏一曲。楚若冰看着窗外,刚刚晴空万里,突然太阳不见了踪影,乌云密布如大山压顶,山雨欲来风满楼,大风将落叶卷得漫天飞舞。不久,电光一闪,划破被漆黑笼罩的大地,一声霹雳从天而降,紧接着豆大的雨滴从云丛倾泻而下,打得窗户噼噼啪啪的响个不停。触景生情,楚若冰边弹琵琶,如泣如诉地唱道:
浮云蔽日黑白颠
无穷黑暗路不见
电闪雷鸣摧风雨
乌烟吹尽瘴气散
风清气正望穿眼,望穿眼
听着悲怆的曲调,贾传志的内心似乎被什么东西挑拔了一下。醉意甚浓的他,乘着酒意上涌,拿起筷子,以筷当剑,耍起惊鸿剑法来。他边使剑,边哼唱道:
兵荒马乱天下惶
内忧外患揪肝肠
借我降魔除妖剑
斩尽虎豹杀尽狼
保我太和万年昌,万年昌
电光一闪之间,贾传志看到楚若冰双痴痴地看着自己,目光中充满柔情,也夹杂着无奈和悲哀。那人在黑暗中四目相对,尽管彼此看不见,但是都感觉出了彼此在看着自己,他俩就那么久久地凝视着对方,久久地
这或许就是人们所说的一见钟情吧。自此,贾传志经常到“艳春楼”听楚若冰弹琵琶,奏锦瑟,自己则饮酒舞剑,两人吟诗作对,纵谈天下,好不快活。日久生情,两人产生了浓厚情愫,擦划出爱的火花,两人觉得对方都是自己此生所苦苦寻找的另一半。终于,在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两个年轻人突破封建礼教的桎梏,一番缠绵悱恻的翻云覆雨后,贾传志抚摸着楚若冰华若无骨,香软润滑的身体,突然右手触到楚若冰脖子上挂的坠物。
贾传志问道那是什么,楚若冰答道:“那是冰玉。”她告诉他:“我喜欢冰玉,不管在什么环境里都能冰清玉洁,光泽照人,永远不失自己的光洁个性。它就像莲花,出淤泥而不染,濯青莲而不妖,泥而不滓,决不同流合污,随波逐流,永葆洁白之躯,让世人崇拜!”
贾传志心中一暖,抱着她,柔情说道:“我觉得你就像是一只凤凰,一只翱翔在蓝天,令百鸟低头的凤凰!”
楚若冰幽怨的答道:“我倒真想做只凤凰,做一只浴火凤凰,为自己心中那个纯洁的心愿,为了自己的心爱之人,付出自己的一切,纵被烈火焚烧,也无怨无悔!”
贾传志心中咯噔一响,他盯着楚若冰,说道:“要是烈火焚烧,也是我们一起承受,化成一对幸福的凤凰。此生此世我们生在一起,死也要做一对鬼夫妻!”
楚若冰眼中闪现出了晶莹的泪花,那是感动的泪花。她将头深埋在贾传志胸口,听着那稳健有力的心跳。
贾传志说道;“若冰,嫁给我吧。”
楚若冰思索良久,半晌才答道:“我现在不能嫁给你。如果你娶了我,我们组建了家庭,生儿育女,你就不可能与那些为非作歹的贪官污吏、邪恶阴毒之人全力对抗,那些人会拿着我要挟你,束缚你的手脚,你也许还会步入陷阱,误入迷途,那样的话不仅仅毁了你我,还会毁了整个国家!”停了下,她补充道:“等你完成心愿,天下稳定,政通人和,你再来迎娶我吧!这段时间我会在这里默默的等你!”
贾传志什么也没说,只是眼泪在眼眶打转。男儿有泪不轻弹,贾传志在心理说:此生能够有这样一心为自己着想的红颜知己,此生还有什么遗憾呢?自此,他们就开始了一段幸福美满的地下恋情。
没想到,楚若冰的担忧居然应验。耳目遍及京城的“消灾门”发现了贾传志和楚若冰的秘密。萧煞人兴奋异常,他觉得楚若冰是自己控制贾传志的一个杀手锏,贾传志一直在暗中调查“消灾门”的门主,对自己已经构成了威胁。他便派人严密监视楚若冰。当王丞相深夜秘密召集他布置攻打“济世山庄”、拉拢贾传志的时候,他当下就觉得楚若冰该派上了用场了。
萧煞人可以借此机会踏平“济世山庄”、消灭心头之患祁家四虎,在大功告成之际,没想到贾传志卷入此事,让自己没能杀死祁仁。当贾传志突然出现在他面前时,而且站在自己自己对立面,不利于己,他马上改变了主意,准备借刀杀人让贾传志刺杀祁仁的决定,有楚若冰在自己手里,不怕贾传志不屈服受命于自己。
所以,他向祁仁下了观日峰一决生死的战书。他之所以推延时间,是为了找机会控制贾传志,此外,经过一夜的拼杀,他也真气涣散,需要时间恢复元气。而且为了做到万无一失,他将决战地点选在险象环生、人迹罕至的观日峰,他们的生死之战不能让江湖人得知。至于时间选择在傍晚,那是因为自己的弟弟柳残阳就是在十年前的一个傍晚命丧祁家四虎手里的,他要在这个时间为自己的弟弟报仇雪恨。
萧杀人在临走之前,抓住了楚若冰,逼迫她吞入剧毒无比的“三日绝”不光如此,令他更感意外的是他还意外发现楚若冰已经怀孕了!他的意图是祁仁和贾传志互相残杀,自己坐收渔翁之利。因为他知道既然已经得罪了贾传志,只有先杀了他才能活命。
他计划着,杀死祁仁和贾传志后,他也得罪了丞相,他要离开丞相府。他感觉出丞相城府极深、心狠手辣,自己知道了他很多见不得人的秘密,迟早会想自己下毒手,所以达到自己的目的后,早点离开那个是非之地。
贾传志得知真相,拳头捏得咯吱咯吱直响,满眼怒火喷向萧煞人,但最终还是将拳头松开,他拿着冰玉的手一直颤抖不停。
萧煞人知道自己的计划已经成功,得意的走过去拍拍贾传志的肩旁,说道:“提督不必担忧,只要杀死祁仁,萧某定当奉送解药让提督与爱妻重逢,而且萧某还会负荆请罪,甘愿受罚!”
他还从怀中掏出了一页信笺,递给贾传志,说道:“这是提督万分思恋的楚姑娘写给提督的相思诗,楚姑娘对提督情深意切,令人动容。”
贾传志接过那页信笺,看后已是泪如雨下,整个人如同僵尸一般。
18、雷霆一击
从记忆中醒悟过来,贾传志面对着表情复杂的祁仁,平静的说道:“为了我的妻子和未出世的孩子,我除了与你一战,别无他法!”
说完,他缓缓抽出幽蓝剑,猛吸一口真气,长啸一声,惊鸿一般掠出,一剑刺出,快如闪电,正是名震江湖的惊鸿剑法。
而祁仁如同痴呆一般,站在那里一动也没动,完全不去抵挡那要命的一剑!对于他而言,躲避与否已经没有太多意义,人生总是有这么多的变故,人总是要做许多不想做、不能做但却又不得不做的事,这岂非是人的悲哀?既然如此受煎熬、被折磨,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呢?
但听“哧”的一声,幽蓝剑已经刺入他腹中,直没剑柄!
贾传志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祁仁圆睁双目,脸上表情奇特,有着说不出的惊奇。
萧煞人则得意的缕了缕胡须,露出胜利者的微笑,他希望的结局出现了!
沉默良久,祁仁突然怒吼一声,气沉丹田,力贯手臂,一拳全力击出,打在贾传志的胸口,正是“虎啸风生”!
贾传志居然不还手,在威力巨大的拳力迫击下,身子如断弦的风筝,向后飞逝而去!
一切结束了!该自己收拾残局了!萧煞人心情非常舒畅。
可是,当他准备动手斩草除根时,发现情况有些不对!
贾传志被打飞的身子居然朝着自己撞来!强大的拳风令人窒息。正奇怪间,贾传志忽然伸出双拳朝他当胸击过来!萧煞人预感情况有变,立马仓促应战,运力奋勇抵抗贾传志那凶猛的两拳。
两拳相碰,贾传志倒飞而去,萧煞人感觉一股排山倒海的力量向自己涌来,那居然是虎啸风生!他抵抗不及,强大的压力将他的五脏六腑瞬间压碎!
震惊间,他看见身受重剑的祁仁居然飞身而起,拿着原本插在胸口的幽蓝剑飞身刺来,一剑直入咽喉,萧煞人感觉出那凌厉迅捷的攻势,那居然是惊鸿剑法!
变故陡生,胜负易位!这一切来得太快,太突然!
萧煞人感觉就像在做梦,但是催心的剧痛提醒他那不是梦!
那是事实!事实总是很残酷的!
萧煞人不懂,为什么唾手可得的胜利转眼间成为败局。
萧煞人不懂,为什么倒下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
萧煞人不懂,为什么已经中剑的祁仁能够起死回生,使出凌厉的一剑。
萧煞人不懂,为什么贾传志会虎啸风生,祁仁会惊鸿剑法!
萧煞人不懂,很多很多。
萧煞人倒下了,带着满腹的疑问和痛苦倒下了。
其实,他应该懂得,他从一开始就走的是一条不归路。
他应该懂得,有些事情在发生前就已经是定局了。
他应该懂得,多行不义必自毙。
他应该懂得,邪恶永远战胜不了正义!
可惜萧煞人不会知道这些了。
永远不会。
因为一个死人是什么都不知道的。
19、奈何桥上等君归
贾传志和祁仁背手静静地站在观日峰上,望着徐徐下落的夕阳。
祁仁打破沉默,问道:“这一切你早就计划好了?”
当贾传志一剑刺入他的胸口时,他并没有感觉疼痛,原来剑在入腹前已经折断,赫然是一式‘力臂断刃’!
祁仁在惊诧之间,猛然记得决战前和贾传志那番不知所云的谈话——贾传志对他说:“当祁大侠看到那招‘力臂断刃’时,不论遇到多么奇怪的事,一定要全力以击!这个要求祁大侠一定要答应我!”
他便依言奋力打出了一记虎啸风生,贾传志利用武当派的借力打力,将打向自己的一记虎啸风生转嫁到萧煞人身上。这就是“他山之石可以攻玉”的武当拳秘诀。
祁仁在贾传志一击得手,萧煞人被内力内力震伤之际,拿起半截幽蓝剑使出了惊鸿一剑,将萧煞人彻底的斩杀于惊恐之中。
贾传志淡淡的说道:“祁大侠是个爽快人,忠人之事一定做到,否则我们未必成功。”
祁仁当然明白他所说的“忠人之事”的含义。他突然记起一事,说道:“快去萧老怪身上寻找解药,救你夫人!”
贾传志平静的答道:“不必了,她已经死了!”
祁仁闻言大惊,问道:“死了?!你怎么知道!”
贾传志依旧语气平静的回答道:“为了不让我被奸人利用,干出有悖侠义和国法的蠢事,她早已选择死亡,勇敢的献出了自己的年轻生命。她是我见过世上最善良、最勇敢的女孩!”
贾传志眼前浮现了一首诗,那是萧煞人带来的的诗句,被泪水浸泡过的肺腑之言——
蜂飞蝶舞比翼飞
牛郎织女鹊桥会
锦瑟铮铮伴剑舞
热泪沾襟烟梦碎
遥寄冰心于明月
凤凰浴火终不悔
泥而不滓莲自洁
奈何桥上等君归
萧煞人永远也想不到,他眼中所谓的谈情说爱的诗句,居然是楚若冰的临终绝笔!
在离开京城之前,楚若冰发现自己被人监视,预感矛头指向贾传志,她为了不让贾传志分心,一心应敌,将自己怀孕的事情隐忍不言。
楚若冰躺在贾传志怀中,问道:“你知道奈何桥吗?”
贾传志摇摇头
心中愤怒难当,决定对二人以牙还牙。
宫廷争斗永无止境。一日,崔尚书暗中命人向天子禁军新任提督冷传志密报,丞相王安定借六十寿辰,大宴宾客,挥霍无度,地方各级官员乘机将在治所搜刮的金银财宝掩人耳目的送到丞相府,作为贺礼。
崔玉生此举一石双鸟,原本准备将王安定和冷传志一网打尽,如果冷传志不闻不问,袖手旁观,那么就可以将两人一并参奏;如果冷传志插手此事,将财宝扣下,则王安定更加雪上加霜,苦果无穷。这样一来扳倒了王安定,王安定的那一派死党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所以,不管冷传志管与不管,都会两头受气,死路一条。可是,他没有料到,冷传志派人将王丞相的寿礼一律没收,将银两送往抵抗匈奴和倭寇的前线战士,购买粮草和兵器。而冷传志对送礼的官员痛斥一顿,叱喝他们败坏朝廷风气,沾污王丞相的清白,决口不揭王丞相的短,龙颜虽然震怒,对王丞相不满,此事却不了了之。
王丞相和崔尚书经历这两件风波后,一直对冷传志琢磨不透,不知道那个年轻人葫芦里买什么药,既不为己所用,也不与自己为敌,对自己若即若离,飘忽不定。
其实这也正是冷传志的高明之处,他深知王崔二人在朝中呼风唤雨,树大根深,而且两人结党营私,相互掣肘,使得国家没有出现大的动乱。一旦二龙戏珠变成独龙戏水,那么国家必然很快的瘫痪下去,国家的朝政需要他们把持。
由此可见,矛盾与冲突并不是都是坏事,关键看你怎么看待了!所谓的和而不同说的大概就是这个道理吧?
冷传志便在王崔两股针锋相对的势力下,灵活应变,做了许多利国利民的好事。但是王崔两人在数次沉痛的教训下终于清醒的意识到:贾传志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他心思缜密,诡计多端,志在拯救天下苍生,救黎明于水火,营造太平盛世的理想王国。
这注定冷传志是他们的心腹大患,因为如果天下太平,他们就没有荣华富贵,就没有万贯家财,就没有灯红酒绿,就没有呼风唤雨。因为这些不少人梦寐以求的东西他们是在乱世里获得的,是乱世给了他们这一切!没有乱世他们就一夜之间一无所有!
如果有人想将“乱世”变为“清世”他们能答应吗?当然不能!不能的后果就是,将那人变成一个死人。
因为死人是不会再来管闲事的!
10、锦囊妙计
正在王崔二人密谋陷害贾传志、除之而后快之际,机会来了!
有官员上奏,地处朝阳县的济世山庄最近活动猖狂,实力不断增大,朝廷几次的派兵围剿都惨遭失败,致使军心涣散,朝廷威严大减。为了稳定军心,镇压百姓造反,王崔二人抛开嫌隙和过节,在除掉贾传志这个问题上达成共识,联名向圣上推举让贾传志率领骁勇善战的天子禁军扫平济世山庄,诛杀祁家四虎,以儆效尤,将民间造反的苗头扼杀在襁褓里。
崔尚书心中有敲有一笔算盘:上次吴有信政变失败,原本其管制的天子禁军便被皇上直接接管。有天子禁军保卫皇宫,崔尚书在朝廷便不敢明目张胆地猖狂嚣张,为所欲为,他在朝廷的威信自然不及从前。
崔尚书对此自然不满,既然天子禁军阻挡了自己的宏图伟业,他就想办法将其消灭。所以,让天子禁军去攻打高手如云的济世山庄,两者一定两败俱伤,并可以借机消灭贾传志,他便可以从中坐收渔翁之利。
为了确保计划的圆满完成,他还暗中调集准备奔赴边疆围剿匈奴的增援部队,前往朝阳县协助天子禁军攻打济世山庄,名为增援,实为歼灭。他害怕冷传志带兵起义,这支增援队伍便可以堂而皇之地将其作为叛军歼灭。
王丞相则更加阴毒。他秘派江湖上势力庞大的“消灾门”暗随天子禁军去消灭祁家四虎,他鄙视王丞相的匹夫之见,深知祁家四虎的本领,济世山庄的实力,也知道单凭武功平庸的官兵,显然是无法扫平济世山庄。江湖上的事情还是要按照江湖人的办法来处理。
他相信“消灾门”的实力,这些年来被自己重金收买,帮他做了不少自己不便出马的大事。这次如果能诛杀祁家四虎,就可以在圣上面前邀功,改善自己在皇上心目中的形象,因为上次六十寿辰手里事件,皇上对自己一直不冷不热。
王丞相还准备通过攻打朝阳县的济世山庄,将贾传志牢牢掌握在手里,让其俯首帖耳,为他所用。王丞相早已看出贾传志是个难得的人才,加以调教,定可掀起滔天巨浪,成就一番惊世伟业,这样百年难得一遇的人才“求贤若渴”的王丞相自然会想尽千方百计将其拉拢过来。王丞相似乎对此事胸有成竹。
且说冷传志知道此次出征的真正目的,济世山庄以及祁家四虎的所作所为他早有所耳闻,他很欣赏祁家四虎的嫉恶如仇的个性,秉直刚正的品质,除暴安良的义举,早就想与之结为兄弟,派兵攻打济世山庄他当然不赞同。
但是被朝中王崔二人一蛊惑,愚昧无知的皇上居然答应了,身为臣子,他身不由己,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为了避免兵戎相见,两败俱伤,冷传志经过一昼夜的深思熟虑之后,终于想出了一条锦囊妙计。
在一千余人的天子禁军开拔之际,他命令忠于自己的鬼精灵刘小智带领自己的密信连夜快马加鞭送往济世山庄,信中大意是讲明目前的严峻形势,为避免火拼,减少不必要的牺牲,冷传志准备对济世山庄围而不打。祁家四虎以大局为重,率领济世山庄归顺朝廷,然后率部开往边疆,支援边疆吃紧的抗击匈奴前线。在这红情况下,为了保存实力,他相信祁家四虎能够接受这个略显屈辱的缓兵之计的!
刘小智带着密信连夜初成,马不停蹄直奔济世山庄,可是路上被一直暗中追踪的“消灾门”高手拦截“消灾门”门徒将密信立即上报门主,门主看过密信后一条毒计便在心中产生了。门主决定将计就计,发下命令:扣押刘小智,派门中身负绝技的六大堂主扮成冷传志的亲信,将密信完好无损地送往祁家四虎手,他们声称是冷大人派来支援山庄的。祁家四虎亲切的接见来人,安排住宿。
晚上祁家四虎召集济世山庄兄弟商量信中所事,经过一番唇枪舌剑之后,一致同意贾传志的计谋。可是不曾料到,此时那六个武艺高强的“消灾门”堂主放火焚烧山庄,致使山庄大乱,此时“消灾门”门徒从外面厮杀过来,里应外合,打得济世山庄措手不及。祁家四虎毕竟久经江湖,临危不乱,组织人手奋力抵抗。双方厮杀的难舍难分。
再说冷贾志抵达凤凰镇后得知此事十分震惊,连夜赶到朝阳县。危急之间,崔尚书所派的支援军队到达,那将军窦志国早已得到崔尚书的旨意,他派重兵将贾传志的天子禁军团团围住。火速派贾传志召开军事会议,布下了一个鸿门宴。
窦志国声讨贾传志的天子禁军对济世山庄围而不打,居心叵测,欲要以“违抗圣意、密谋造反”罪将其抓获,抢夺天子禁军指挥权。在弓箭手包围的密不透风的军帐里,窦志国准备遵照顶头上司崔玉生崔尚书的旨意,活诛贾传志。
可是他太小看贾传志“气贯长虹”的名号,几百只强弓硬弩当然不堪一击。贾传志在乱箭丛中飞身而起,一招就抓住窦志国死穴。贪生怕死的窦志国道出幕后主使,屈地求饶。
贾传志灵光一闪,命令窦志国火速率领部队开往边疆,抗击沉寂了十余年的匈奴卷土土重来的匈奴。贾传志给了窦志国吃了七日催心丹,七日之内窦志国不将军队开往边疆与匈奴作战,就得不到解药心脉尽断而死!窦志国将命看的比什么都重要,马上依言前行。
与此同时,贾传志命令副提督林战带领天子禁军火速开往巨浪峡支援濒临崩溃的抗倭军队,倭寇隐忍了十余年一直对太和虎视眈眈,抓住匈奴起兵叛乱的机会,率领精锐的水军进犯太和国,水战薄弱的太和军队一路溃败,沿海数坐城市被倭寇攻陷,形势相当严峻。副提督林战也是一位忠义之士,当即领命,立志不破倭寇誓不还!
星更疏,东方似已有了曙色。
做完这两件事后,贾传志飞身前往战火弥漫的济世山庄。呈现在他面前的是一副惨不忍睹的画面:烈火冲天,浓烟滚滚,怪味刺鼻,残垣断壁,满目疮痍,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江湖中闻名遐迩的济世山庄早歹人突袭,居然一夜之间被一场大火毁于一旦!
11、“消灾门”
贾传志心中喟叹一声,循着打斗喊叫声悄悄地跟过去一探究竟。
在济世山庄东侧一块密林中,十几人围攻一个披头散发的中年人,旁边有数十弓箭手严阵以待。旁边一个身形消瘦、仙风道骨的老年人,蒙着面纱。他缕着整齐的胡须,目不转睛地专注着打斗,只听他含笑地对着场中厮杀的那中年人说:“祁家四虎三老虎祁仁祁大侠果然名不虚传,看来我的十八徒儿不是祁大侠的对手。”
话音刚落,围攻中年人的十八人齐齐中拳,骨骼尽碎,倒在地上吐血不止,估计凶多吉少。这时,那批拿着弓箭的黑衣人马上自发的张弓搭箭,对准中年人,只等主人一声令下,就将所围之人射成刺猬。
那老年人呵呵一笑,朗声道:“我这二十个弓箭手是西域高手,有百步穿杨之技,有隔空射雕之能,每次猎食如囊中取物,例无虚发,不知祁大侠是否能命大躲此一劫?”
包围圈中那人就是祁家四虎中唯一幸存的三虎祁仁,他满身血污,双眼赤红,长发披散,显然经过了长时间的打斗。
祁仁暴喝一声,大声吼道:“想不到堂堂“消灾门”门主萧煞人居然也沦落为朝廷走狗,想必干尽干惯了偷鸡摸狗的勾当,没脸以真面目视人!”这一番话说得斩钉截铁,使足了内力,震人耳膜,回音不绝。
躲在树林中的冷传志闻言大惊,想不到组织严密、势力庞大的“消灾门”居然也插手此事,更令他震惊的是自己多年来苦苦查询的“消灾门”门主居然是江湖大魔头萧煞人!
“消灾门”是近年来在江湖上名头很响一个组织。“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是其宗旨,不论何人遇到何种灾难,只要付出巨额财富“消灾门”一定帮其办到。“消灾门”甚是秘密,下设六个分坛,分别负责:接洽、跟踪、踩点、刺杀、善后、监督。
接洽坛负责和客户接洽,收取钱财,领取任务;跟踪坛负责搜集目标的资料,以了解目标的基本情况,包括身份、地位、武功等情况;踩点坛负责跟踪目标,了解其家庭住址,掌握其生活规律,以配合刺杀坛提供详细资料;刺杀坛负责制定具体的行动方案,派门中高手人不知鬼不觉将杀目标杀于无形;善后坛负责善后工作,接应作案人,消灭作案痕迹;监督堂对整个任务全过程进行监督,一旦哪个环节出现问题,便毁尸灭迹,不让总坛暴露。
六个分坛彼此之间相互隔离,单独行动,各分坛负责自己的职责,彼此不过问对方事物。“消灾门”门规甚严,一个分坛暴露,便自毁行迹。正是这严密的组织,使得“消灾门”的幕后门主一直不为人所知。
“消灾门”在江湖干下了不少滔天罪行,因为出得起高额定金都是有豪门大户,他们要干的总不是什么好事,所以产生了不少冤魂。由于“消灾门”财大气粗,不少财迷心窍的江湖中人争相加入,使得“消灾门”势力急剧膨胀。
“消灾门”后来刺杀当今宰辅冷傲骨大人,被京城名捕“千里追捕”沈正风阻拦失手。沈正风顺藤摸瓜,追查“消灾门”门徒以及陷害冷大人的幕后主使,后来沈正风神秘失踪。经其师兄武当掌门顾道清道人明察暗访,探悉沈正风被“消灾门”杀害消尸毁迹,顾掌门为了除掉此武林大害,并未师弟报仇,探查“消灾门”门主多年,却一直未能遂愿,最后抱憾而终。
当然这些往事都是恩师顾道清圆寂前告诉冷传志的。当猛然听到祁忠说出“消灾门”门主是数年前横行江湖的“残阳煞人”之一的萧煞人时,真如晴天霹雳!
12、“残阳煞人”
江湖中恶名昭著的“残阳煞人”在江湖中掀起了一场腥风血雨。“残阳煞人”中的“煞人”就是萧煞人“残阳”就是柳残阳。他们本是一对胞兄弟,刚出生就被天山老怪聂海仇偷走,从小传其武功,传授他们各种毒辣的害人本领。
其实,聂海仇原名叫聂逍遥,一身本领,生性好爽,而且仗义疏财,广结朋友,终日与一帮友人完善游水,谈诗论剑,好不潇洒快和。后来,他偶然在一本古书上看到炼制“醉生梦死丹”的秘方,那“醉生梦死丹”据说可以让人忘记忧愁,留住快乐,永无烦心事,永远笑颜展,快活似神仙。
“醉生梦死丹”奇异的功能深深迷住了聂逍遥,如能够炼成此丹,那就可以让世人不再有痛苦。所以,他便和他的朋友一起按照古方炼制“醉生梦死丹”四处搜集药材。
他们在终年积雪不化天山之巅采集雪莲作为最后一道药引,当聂逍遥费劲九牛二虎之力将雪莲采到时,他做梦也没有想到,他的那帮所谓的真心朋友居然向他暗施毒手,抢走雪莲,独自炼制神丹!
聂逍遥被他的好朋友重伤后打如悬崖,没想到借助天山的严寒和积雪,他死里逃生,奇迹般的活下来。但是,残酷的经历使得他的性情已经大变,他痛恨世间一切,决定报复世界,让世人受尽折磨,生不如死。
从此他便隐居在天山,将自己改名聂海仇,不再涉足江湖。他将兄弟俩分别取名柳残阳和萧煞人,因为他死也不会忘记,偷袭他的两个最好的朋友一个叫柳阳,另一个叫萧仁,他把兄弟俩取名“残阳、煞人”其实就是想时常提醒自己不要忘记这两个欲置他于死地的“朋友”!“朋友”二字于他已经没有一丝温情,它已经是无情无义的代名词。
他时常在夜深人静独自登上天山之巅,在他当年被他的“挚友”偷袭而坠入的山崖旁,对着凄冷的月光,仰天悲呼:你没有被最好的朋友出卖过,又怎么知道朋友的无义?你未曾被至亲的朋友伤害过,又怎么了解朋友的无情?
自此,聂逍遥一心一意构思折磨人的方法,将其毕生功力和害人本领系数传授给他偷来的双胞胎,并从小就给兄弟俩输灌“人心狠毒”的思想,还隐瞒他们的身世,让他们一直不知道自己原本是亲兄弟。他告诉他俩:他们是被自己的亲生父母狠心抛弃的,世上没有一个好人,没有人值得相信。他不厌其烦的要求俩人要学好本领,将来去报仇,杀尽世上所有的人!
在这种疯狂而变态教唆下,柳残阳和萧煞人幼小的心灵便被严重扭曲。聂海仇将他俩培养成杀人不眨眼、凶残而暴烈的魔头。
聂海仇过世后,兄弟俩便离开天山,按照师傅的安排,兄长萧煞人混入京城,创立“消灾门”以替人杀人消灾为业,后来被丞相王安定收买,专为其效劳;柳残阳则去了太和国最繁华的集镇凤凰集,开办“快活赌坊”把一个原本繁荣昌和的“太和第一镇”闹得乌烟瘴气,死气沉沉。两人冷血无情,阴险歹毒,江湖中送他们一个外号“残阳煞人”
柳残阳和他的报仇工具“快活赌坊”被刚出道的祁家四虎铲除,当萧煞人得知此事后赶到时,已日泊黄昏,咬舌自尽的柳残阳气若游丝,就如同即将落山的残阳,强忍最后一口气见上他此生最后一个亲人一面。当他见到泪如雨下的萧煞人后,含糊不清的说了几个字:大哥祁家四虎报仇。
萧煞人听见柳残阳喊他大哥,甚是诧异,原来柳残阳一次听到师傅聂海仇在睡梦中喃喃的说道:“我就是要让他们亲兄弟俩此生不知自己的身世”精明的柳残阳开始不太在意,以为是师傅的胡言乱语,后来在一次洗澡是无意发现师兄萧煞人胸口有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胎记,联想到师傅梦中无意说出的那句话,又惊又喜的发现师兄萧煞人原来是自己的兄长。但他认为师傅隐瞒他俩的身世,必定有道理,便一直隐忍不言。
人之将死,柳残阳不想在隐瞒下去了,便说出了“大哥“两个字。见萧煞人不解的眼神,他指指自己的胸口,萧煞人急忙撕开柳残阳的胸口,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太急呈现在柳残阳胸口,萧杀人如梦初醒,热泪如雨下,抱着柳残阳已的身体哭着喊道:弟弟,我的好弟弟。柳残阳从死灰般的脸上挤出意思笑容,张了张嘴,”大哥”说完就咽气了。
亲兄弟惨死,在萧煞人心中埋下了复仇的火种。他便苦心修炼武功,一直在琢磨怎么为弟弟柳残阳报仇,由于祁家四虎武功高强,加之“济世山庄”人多势众,而自己势单力弱“消灾门”尚不是“济世山庄”的敌手。
所以他便率“消灾门”投奔到丞相王安定府中办事,想借丞相之手剿灭“济世山庄”手刃祁家四虎。他做事干练,为王丞相干了许多漂亮的大事,比如顺利陷害太和第一忠臣、当朝宰辅冷傲骨,萧煞人及其“消灾门”门徒立下了汗马功劳!
13、决一死战
往事如浮云般掠过,当萧煞人听到祁仁揭露自己身份,大感惊讶。
他撕下蒙在面上的黑纱,盯着祁勇道:“祁大侠果然好眼力!可是不知何以识得萧某?”
祁仁冷笑一声“刚才交手我就看出阁下使的是‘风云剑法’,虽然你没有用剑,但是将风云剑法融入掌法中。普天下上会使‘风云剑法’的除了‘残阳煞人’还有谁?残阳已死,当然只剩下煞人!”
天山老怪聂海仇生前的武功绝学就是引以为豪的‘风云剑法’,他悉数传给两个徒弟。萧杀人触类旁通,将剑法溶于掌法之中,自创了“风云掌”柳残阳则继承了聂海仇的衣钵,将“风云剑法”发扬光大了。
从祁仁的话中可以得知,祁仁已经与萧煞人比试过,看着两人安然无恙,想来两人武功应在伯仲之间,没有分出胜负。
听到对方提及柳残阳,内心的怒火便刹那涌起,为弟弟报仇是他余生的誓愿,可以说报仇也已经占据了他全部的生活。经此一役“消灾门”元气耗尽,高手全部战死,可谓代价惨烈,但是还是将“济世山庄”毁于一旦,祁家四虎已四三虎,只剩下一虎在负隅顽抗,祁老大三直恶战到现在,内力大损,元气大伤,以目前的形势,他必定难逃一死。祁仁武功不在自己之下,此事自己不敢冒进,他要先让弓箭将其制住,然后自己再亲手将其兄弟四人的心扉掏出,以祭弟弟的亡灵。
萧煞人怒火中烧,一挥右手,准备下令弓箭手射杀祁勇,在弓箭手搭弓射箭、毒箭离弦之际,忽见一阵剑花如惊鸿一般从天而降,瞬间将二十个弓箭手里的弓弦砍断,一个白衣人快捷地落地,由于他身法太快,以至于没有人看到他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二十个弓箭手看着手里的断弦诧异不已。
“惊鸿剑法!”萧煞人惊呼一声,来人那快于雷电的一剑除了“惊鸿剑法”没有什么剑法能有这么强大的威力。
看到来人一袭白衣,风度翩翩的立在祁勇身边,他皱了皱眉头,冷声道:“想不到‘气贯长虹状元郎’、天子禁军贾提督居然也来淌者趟浑水!”
旁边的祁仁得知旁边这位年轻人就是名震朝野的贾传志贾大人时,对其刚才的舍命相救甚为感激,抱抱拳,道:“贾提督好身手!”
他并没有感谢对方救命之恩,对于他而言,命似乎不再是自己的,三个兄弟惨死,他以保定必死之心,杀死萧老怪后,他就可以瞑目了!
贾传志对祁仁还拳还拳一笑。朗声对萧煞人说道:“这么好的弓箭不用来对付匈奴倭寇实在可惜!你说是吗,萧门主?”
萧煞人强忍怒气,说道:“贾提督系朝廷栋梁,深受圣恩,应该视的大体,提督似乎忘记朝廷交给的重任!”他拿出朝廷的名头打压贾传志,企图让其迷途知返。
贾传志笑了笑,道:“圣上命令下官杀尽藏头露尾、伤天害理的小人,我可是牢记的紧!”
萧煞人听出了贾传志弦外之音,紧锁眉头,想了一下,叹了一口气,说道:“既然贾提督不顾圣命,执迷不悟,助纣为虐,为虎作伥,萧某也没奈何!”顿了顿,他盯着祁勇恶狠狠的说道:“祁老三,明日傍晚,观日峰上一决生死!”
话音刚落,他一挥衣袖,一股浓烟升起,借着浓烟他喝道“走!”便和二十弓箭手纵身而去。当浓烟散尽,他们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忽听得贾传志大喊一声:“不好,毒气!”
14、悲痛欲绝
原来萧煞人害怕贾传志的惊鸿剑法,施放毒气,逃逸而去。贾传志很快觉察出浓烟有毒,拉着祁仁飞跃出毒雾网,并迅速屏气逼毒,一盏茶功夫,方才将毒气逼出体外。而祁仁因为长时间与人厮杀,内力消耗过盛,反应没有那么灵敏,毒烟侵入体力,口流黑血昏死过去。
贾传志马上运功为祁仁逼毒疗伤,所幸毒气不是甚烈,加之祁仁内力深厚,约莫一顿饭功夫将淤积其体内的毒气逼出体外。
祁仁清醒之后,匆匆谢过贾传志的救命之恩,便马上爬起为自己的三个兄弟祁忠、祁义、祁勇收尸,祁忠、祁义、祁勇均在昨晚“消灾门”的突然袭击中,英勇献身。祁仁悲恸欲绝,但是面无表情,欲哭无泪,或许泪水早已流干。
他用双手疱了一个大坑,直刨的苍白的脸上大汗淋漓,粗糙的双手鲜血直流,但他浑然不顾,似乎要将满腔的心碎和愤怒统统发泄在泥土里,大坑刨好后,将兄弟三人的尸首掩埋在坑里,他注视着三个情同手足的兄弟,眼前浮现一幅幅温馨的画面:四人一起捉迷藏,抓小鸡,摘野果,抓泥鳅,挨毒打,做苦力;一起流浪江湖,拜师学艺,练功习武,整贪除恶,开怀畅饮,促膝长谈如今兄弟四人阴阳相隔,留着他祁仁一人形影相吊,孤苦伶仃的苟活于人世,祁仁倍感万念俱灰,有种生不如死的悲哀!
祁仁边埋三人尸体,边喃喃地说道:“大哥、二哥、四弟,你们在阴曹地府等下兄弟,待为兄弟明天杀死萧老怪,我就和你们一起上路,这样我们就又可以在一起了!”
贾传志一直默默站在祁仁身后,他理解祁仁心中难名之痛,但不知如何去安慰。听到祁仁掩埋弟弟们的一句话时,他虎眼发胀,体味到了四兄弟的深情厚谊。
贾传志将祁仁扶起来,说道:“人死不能复生,祁大侠节哀顺变。”
祁仁步履踉跄,推开贾传志的双手,说道:“我四兄弟曾立下誓言:今生有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同年同月同日生,同年同月同日死。可是,他们三个却抛下为兄离我而去,我活着就是遭罪!”
贾传志道:“祁家兄弟情谊感人肺腑,令人万分敬仰,又令人万分羡慕!但是人活着应不光是为了这些,世界上有很多的事情等着你去做。祁大侠、祁二侠、祁四侠舍生取义,拼死力保祁大侠活着,就是希望祁大侠继续发扬激浊扬清的男儿本色,弘扬“济世山庄”扶贫济世的侠义精神,抵御外敌,平息内患,消除战乱,解救苍生,稳定社稷,这也许是祁大侠应该勇敢承担的责任和义务!”
一番慷慨陈词让祁仁震了震,半晌他转过身来,握住贾传志的手,说道:“贾提督年轻有为,精明能干,是我太和国之栋梁,激浊扬清、扶贫济世的重担还是交由贾提督来扛了。祁仁无能也无心,只求苍天保佑我祁仁手刃不共戴天的仇人,如此则死而无憾了!”
贾传志也紧握祁仁的双手,斩钉截铁地说道:“萧煞一定要杀,但是你却不能死,你要好好活着,替你的英年早逝的好兄弟完成好他们的遗愿,只有太和真正的太平祥和,你才能够和他们相见,他们才愿意见你!”顿了顿,望着祁忠的双眼,接着说道:“答应我,好好活下去,百姓需要你!国家需要你!”
祁仁心灵一颤,抽出被贾传志紧握的双手,说道:“让我好好想想,我累了!”说完靠在一颗大树后,闭起了疲惫的双眼。
他在想什么?他的答案是什么?贾传志不知道,祁仁自己也不知道,没有人能够知道!
整日奔波,贾传志也困倦了,靠在旁边的一颗树干上,准备休息。
突然一丝不易觉察的细微响声传入他的双耳,贾传志双目猛睁,看到一袭黑衣一闪而过,旁边的祁仁也许真的劳累了,熟睡过去,贾传志不忍将其喊醒,便独自悄悄跟随黑影而去。
15、我和你一起去
祁忠在睡梦里又见到了三个弟弟,重温四人昔日熟悉的甜蜜时光,突然看到三个弟弟浑身是血,被奸人杀害,死时甚是惨烈,大哥祁忠的声音在他耳边不断回响:三弟,好好活着,激浊扬清、扶贫济世,激浊扬清、扶贫济世
祁仁猛然从梦中惊醒。
他揉了揉发胀的双眼,活动了下僵直的身躯,四周看了下。他看到贾传志似乎一下子苍老了许多,依靠在旁边的树上睡着了。
祁仁看了看天空,太阳当头挂,以近晌午了,掐指一算,离傍晚的观日峰生死决斗不足五个时辰,它们也许这是自己此生最后的时光了吧?祁仁心理喟叹一声。
人这一生其实很短暂,当生命接近的时候,每个人都会发现,以前的走过的日子仿佛就像就发生在昨天,历历在目,转瞬即逝。
为了能杀死萧煞人,祁仁盘腿打坐,吐故纳新,调整内息。半个时称,祁仁感觉内力恢复不错,人也有精神。此时,贾传志也醒过来,祁仁看到贾传志非常憔悴,似乎大病一场,眼角还带着未干的泪花。
祁仁大惊,忙关切的问道:“贾提督没什么事吧?”
贾传志一笑而起,笑道:“没事,昨晚忙活一晚有点累。”
祁仁看出了贾传志的笑是强颜欢笑,敏锐的觉察对方有心事隐瞒自己,但是既然对方不言,自己当然不好鲁莽问及。况且决斗前他还有意见很重要的事要做,对于贾传志的异常反应也没有深究。
祁仁长叹一口气,说道:“傍晚观日峰决斗很快就要到来了,如果我不幸死在萧老怪手里,我希望我们祁家的虎啸风生拳贾提督能够传之于世。”
贾传志心中一震,听出了祁仁此番话的弦外之音,急切的说道:“不会的,我深信祁大侠一定能够铲除萧老怪,好好的活着,完成已逝世的祁家三侠未完成的愿望!”
祁仁心口一痛,长吁一口气,缓声道:“昨晚和萧老怪对了一掌,对方功力在自己之上,此去凶多吉少!”停了下,接着加重语气,说道:“尽管如此,我一定要尽力一战。”
他看着贾传志,说道:“我想请贾提督答应我一件事。”
贾传志说道:“祁大侠尽管说,但要贾某所能,定当竭力办到。”
祁仁道:“如果祁某技不如人,不幸落败战死,希望贾提督替我祁家兄弟,也替江湖同仁除去萧煞人,为我兄弟报仇,也为武林除害!”
贾传志坚决说道:“萧煞人作恶多端,咎由自取,人人得而诛之,贾某一定不会让他在祸害江湖!”话锋一转,他接着说道:“我也恳求祁大侠一件事。”
祁仁道:“提督请讲。”
贾传志盯着祁忠的双眼,一字一顿:“如果祁大侠战赢,助我太和国激浊扬清、扶贫济世!”
贾传志眼中射出了摄人的光芒,就像太阳冲破了云层所洒向大地的千丝万缕银芒。
祁仁没有直接回答贾传志的要求,答非所问地说:“贾提督请看我祁家的虎啸风生拳!”
语毕,祁仁一招一式缓慢的使出名震江湖的虎啸风生拳。边比划,边向贾传志讲解瓷套拳法的要领,口诀。贾传志本就有武学天分,经过武当掌门顾道清道长的点拨开导,武学修为已经日趋完善,对江湖上的各种武功路数能够识破要领,融会贯通。他很快的掌握了虎啸风生拳的精髓。
贾传志击掌赞道:“虎啸风生拳刚猛无比,凌厉中隐含着阴柔,迅疾中透露着沉稳,使将出来,犹如虎啸深山,令人胆颤心惊!”
祁仁收拳,笑道:“提督过誉了。提督天资聪慧,一眼就能识破虎啸风生拳的秘诀所在!实在令人佩服!”
贾传志忽然说道:“贾某也想请祁大侠看看不才的惊鸿剑法,指点一二。”
说完,就抽出幽蓝剑,使出了气贯长虹的“惊鸿剑法”惊鸿剑法要诀一个字:快!贾传志的幽蓝剑似乎沾有灵气,与主人融于一体,心有灵犀,在一阵缭人慑目的剑雾里,电闪般左拐右突,四周游走,如同惊鸿入空,如离弦之箭,迅疾无比,让人惊叹不已。
祁仁叹道:“惊鸿剑法快如闪电,让人叹为观止。能够将剑法使得如此出神入化,我看天下除了提督别无二人了!”
贾传志笑道:“祁大侠过奖了。其实,惊鸿剑法只不过以“快”字见长,以迅捷取胜,剑法最厉害的一招是‘力臂断刃’,此招神出鬼没,鬼使神差,使剑人能够在将剑刺入对方的胸腹前的瞬间折断宝剑,掩人耳目,迷惑他人。”
祁仁叹道:“还有这么神秘的招式?不知祁某此生能否有缘一见?”
贾传志道:“会的,祁大侠一定会看到!不过——”贾传志欲言又止。
祁仁奇道:“不过什么?”
贾传志眼中再次闪烁这光芒,他答道:“当祁大侠看到那招‘力臂断刃’时,不论遇到多么奇怪的事,一定要全力以击!这个要求祁大侠一定要答应我!”
祁仁听不懂,诧异的说道:“我不明白。”
贾传志道:“你很快就会明白的!”
祁仁看到贾传志不愿意解释,抬头看看天空,日落偏西,决战时候到了。他长吸一口气,迈开了沉重的步伐,说道:“我该走了!”
贾传志也跟着过去,说道:“是该走了。”
祁仁突然站住脚步,不解的看着身后的贾传志,说道:“马上展开的那场决战是我和萧老怪的私人之间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贾提督就不必去了。”
贾传志脚步未停,径直走过去,说道:“我必须去!”
16、神秘的帮手
过往的岁月点滴在祁仁脑中闪现,萧煞人得意的叹息声将他从记忆的长河拖回现实之中。现实总是很残酷的,因为现实里已经物是人非。
萧煞人接着说道:“我‘消灾门’门徒齐出,虽施计偷袭,但精锐尽损,几乎灭门。但最终还是将‘济世山庄’夷为平地,祁家四虎死三存一,也算值得了!”他是在用激将法揭祁仁的伤疤,让其心浮意乱,不战自溃。萧煞人已经体会过了兄弟离世的悲恸,他借助这份伤痛向祁仁伤口撒盐。
祁仁冷哼一声,说道:“废话少说,让我们再大战三百回合,一决生死!”
夕阳更红了,一场大战似乎即将开始。
哪知萧煞人哈哈一笑,说道:“这场决战其实不用比了,你已经输了,你死定了!”萧煞人看着祁仁的目光就像猎人看着手里的猎物。
祁仁冷冷说道:“此言萧老怪言之尚早,鹿死祁某手里,死后可不好向你那作恶多端的师弟柳残阳交代啊!”祁仁也用言辞反击萧煞人,想逼他动手。
高手相争,死的往往是先动手的那个,因为他的心未静。
心不静,就得死!
萧煞人脸色变了变,怪笑一声:“你必死无疑!因为你不是我们俩人的对手!”他特意加重了“我们俩人”四字的语气。
祁仁一惊,问道:“我们?莫非萧老怪自知不敌,请来了帮手不成?何不让其显身,祁某一睹庐山真面目。”祁仁暗自揣测,以萧煞人之阴险,完全有可能请帮手。但是,他祁仁岂是贪生怕死之人,来一人杀一个,来一对杀一双!
萧煞人得意的说道:“他一直就在你身边,可惜你有眼无珠,却丝毫不知!”
祁仁看着身边的年轻人,不信的问道:“你说的是是贾提督?”
萧煞人看到祁仁目光中的惊色,得意的说道:“不错!就是贾提督!”
祁仁感觉晴天霹雳,将他震呆了。
但是,贾传志迈开脚步,缓步的走到他的对面,盯着他。
祁仁语焉不详地说道:“这不可能这不是真的”
说贾传志帮助萧煞人杀他,他死也不相信。
可是,贾传志却站在他对面,看着他,说道:“这是真的!”
祁仁一阵眩晕,他怒吼一声,问道:“为什么?究竟为什么?”
萧煞人刺耳的笑声传来,他借口答道:“我来提提辖回答。一个丈夫为了他心爱的女人,一个父亲为了他尚在母腹中的婴儿,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爱情和亲情的力量比时间任何力量都强大!你懂吗?”
看着祁仁茫然而震怒的表情,萧煞人接着解释道:“我给贾提督以怀孕的爱人服了毒药,只要贾提督取了你的首级,就可以和他心爱之人重逢,顺利的当一个幸福的父亲。你说,为了提督的妻子和即将出世的婴儿,宅心仁厚的祁大侠难道不应该成人之美吗?哈哈”祁仁终于听懂了,一阵眩晕,他紧捏的拳头松开了。他哽咽的问贾传志道:“是这样吗?”
贾传志依然平静的看着前方,目光中没有一丝杂念,他低声说道:“是的。”
上午的一幕闪现在他面前——
当祁仁埋葬三个先去的兄弟在树林睡着后,他看到一条黑影一闪,便急忙跟了过去。没想到那条黑影居然是萧煞人,他停在贾传志对面,开门见山的说出此行的目的。
他将王丞相的那封亲笔信拿出来,交给贾传志,贾传志展开信,信中大意是:他给冷传志留了一个让人垂涎三尺的位置:兵部尚书。只要贾传志杀了祁家四虎,他便联合贾传志上奏皇上,参奏崔尚书的奏章他已经写好了:崔玉生借攻打济世山庄之机铲除异己,陷害贾提督,置天子禁军于死地。崔玉生作为兵部尚书,位居高官,食君俸禄,不思报效朝廷,干出此等大逆不道的事情,当灭其九族,以正国纪,以泄民愤。贾传志识破阴谋,奋勇杀敌,忠于社稷,特意奏请皇上将其提拔为兵部尚书云云。
萧煞人说道:“祁仁是朝廷通缉的造反匪首,现在是强弩之末,提督杀他易如反掌,而且名正言顺,只要拿下祁仁首级面呈圣上,不但可以晋升兵部尚书,还可以得到万两黄金和十二佳丽,提督可是好福气啊!”这对一般的凡夫俗子而言,的确是一笔诱人的交易。可是,对于贾传志而言,这笔交易显得可笑、荒唐之极,他当然不会答应。
贾传志冷笑一声,一抖那封密信,鄙夷的说道:“王丞相也太小瞧贾某了,贾某是这等贪财恋官,痴迷美色的花花公子吗?!”
萧煞人似乎早就料到贾传志会这般拒绝,他长叹一口气,说道:“我就知道丞相这封密信并不奏效,他太不了解贾传志了!不过,幸亏我未雨绸缪,留有一手!”
他从怀中拿出一块东西交给贾传志,说道:“这块玉佩提督认识吧?”
贾传志拿着那一块玉佩,光滑润洁,清凉透骨,玉孔红线系着红线,细看之下,玉的正面雕刻一个“楚”字。贾传志如五雷轰顶,血气上涌。
因为,那是楚若冰的佩玉!
17、冰清玉洁的女子
楚若冰是京城有名的“艳春楼”歌妓,她才貌双全,知书达理,能歌善舞,但是性情孤僻冷傲,脾气贞烈,就像一只带刺的玫瑰,让不少心存歹念之人望而生畏。尽管如此,慕于其绝世容貌和惊世才艺,不少文人达士都会去“艳春楼”捧场听楚若冰载歌载舞。所以,楚若冰在京城的名气很响,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天子禁军提督贾传志早就听说楚若冰的大名,为了麻痹王丞相和崔尚书,便故意到“艳春楼”厮混,让王、崔二人觉得自己是个放浪不羁的花花公子,放松对自己的戒备心理。
贾传志一到“艳春楼”便让老鸨请楚若冰作陪。当第一次看到楚若冰的容颜时,宛如仙女下凡,贾传志居然看呆了,她的容貌和气质深深吸引了他。而楚若冰看到名震朝野、玉树临风的贾传志,也是芳心一颤,两个素未平生的年轻人双目一碰,旋即收回,两人面颊红赤,内心怦怦直跳,而且很诧异,觉得彼此似乎在哪里见过。
究竟在哪里呢?也许是在梦里!
贾传志边喝酒边让楚若冰弹奏一曲。楚若冰看着窗外,刚刚晴空万里,突然太阳不见了踪影,乌云密布如大山压顶,山雨欲来风满楼,大风将落叶卷得漫天飞舞。不久,电光一闪,划破被漆黑笼罩的大地,一声霹雳从天而降,紧接着豆大的雨滴从云丛倾泻而下,打得窗户噼噼啪啪的响个不停。触景生情,楚若冰边弹琵琶,如泣如诉地唱道:
浮云蔽日黑白颠
无穷黑暗路不见
电闪雷鸣摧风雨
乌烟吹尽瘴气散
风清气正望穿眼,望穿眼
听着悲怆的曲调,贾传志的内心似乎被什么东西挑拔了一下。醉意甚浓的他,乘着酒意上涌,拿起筷子,以筷当剑,耍起惊鸿剑法来。他边使剑,边哼唱道:
兵荒马乱天下惶
内忧外患揪肝肠
借我降魔除妖剑
斩尽虎豹杀尽狼
保我太和万年昌,万年昌
电光一闪之间,贾传志看到楚若冰双痴痴地看着自己,目光中充满柔情,也夹杂着无奈和悲哀。那人在黑暗中四目相对,尽管彼此看不见,但是都感觉出了彼此在看着自己,他俩就那么久久地凝视着对方,久久地
这或许就是人们所说的一见钟情吧。自此,贾传志经常到“艳春楼”听楚若冰弹琵琶,奏锦瑟,自己则饮酒舞剑,两人吟诗作对,纵谈天下,好不快活。日久生情,两人产生了浓厚情愫,擦划出爱的火花,两人觉得对方都是自己此生所苦苦寻找的另一半。终于,在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两个年轻人突破封建礼教的桎梏,一番缠绵悱恻的翻云覆雨后,贾传志抚摸着楚若冰华若无骨,香软润滑的身体,突然右手触到楚若冰脖子上挂的坠物。
贾传志问道那是什么,楚若冰答道:“那是冰玉。”她告诉他:“我喜欢冰玉,不管在什么环境里都能冰清玉洁,光泽照人,永远不失自己的光洁个性。它就像莲花,出淤泥而不染,濯青莲而不妖,泥而不滓,决不同流合污,随波逐流,永葆洁白之躯,让世人崇拜!”
贾传志心中一暖,抱着她,柔情说道:“我觉得你就像是一只凤凰,一只翱翔在蓝天,令百鸟低头的凤凰!”
楚若冰幽怨的答道:“我倒真想做只凤凰,做一只浴火凤凰,为自己心中那个纯洁的心愿,为了自己的心爱之人,付出自己的一切,纵被烈火焚烧,也无怨无悔!”
贾传志心中咯噔一响,他盯着楚若冰,说道:“要是烈火焚烧,也是我们一起承受,化成一对幸福的凤凰。此生此世我们生在一起,死也要做一对鬼夫妻!”
楚若冰眼中闪现出了晶莹的泪花,那是感动的泪花。她将头深埋在贾传志胸口,听着那稳健有力的心跳。
贾传志说道;“若冰,嫁给我吧。”
楚若冰思索良久,半晌才答道:“我现在不能嫁给你。如果你娶了我,我们组建了家庭,生儿育女,你就不可能与那些为非作歹的贪官污吏、邪恶阴毒之人全力对抗,那些人会拿着我要挟你,束缚你的手脚,你也许还会步入陷阱,误入迷途,那样的话不仅仅毁了你我,还会毁了整个国家!”停了下,她补充道:“等你完成心愿,天下稳定,政通人和,你再来迎娶我吧!这段时间我会在这里默默的等你!”
贾传志什么也没说,只是眼泪在眼眶打转。男儿有泪不轻弹,贾传志在心理说:此生能够有这样一心为自己着想的红颜知己,此生还有什么遗憾呢?自此,他们就开始了一段幸福美满的地下恋情。
没想到,楚若冰的担忧居然应验。耳目遍及京城的“消灾门”发现了贾传志和楚若冰的秘密。萧煞人兴奋异常,他觉得楚若冰是自己控制贾传志的一个杀手锏,贾传志一直在暗中调查“消灾门”的门主,对自己已经构成了威胁。他便派人严密监视楚若冰。当王丞相深夜秘密召集他布置攻打“济世山庄”、拉拢贾传志的时候,他当下就觉得楚若冰该派上了用场了。
萧煞人可以借此机会踏平“济世山庄”、消灭心头之患祁家四虎,在大功告成之际,没想到贾传志卷入此事,让自己没能杀死祁仁。当贾传志突然出现在他面前时,而且站在自己自己对立面,不利于己,他马上改变了主意,准备借刀杀人让贾传志刺杀祁仁的决定,有楚若冰在自己手里,不怕贾传志不屈服受命于自己。
所以,他向祁仁下了观日峰一决生死的战书。他之所以推延时间,是为了找机会控制贾传志,此外,经过一夜的拼杀,他也真气涣散,需要时间恢复元气。而且为了做到万无一失,他将决战地点选在险象环生、人迹罕至的观日峰,他们的生死之战不能让江湖人得知。至于时间选择在傍晚,那是因为自己的弟弟柳残阳就是在十年前的一个傍晚命丧祁家四虎手里的,他要在这个时间为自己的弟弟报仇雪恨。
萧杀人在临走之前,抓住了楚若冰,逼迫她吞入剧毒无比的“三日绝”不光如此,令他更感意外的是他还意外发现楚若冰已经怀孕了!他的意图是祁仁和贾传志互相残杀,自己坐收渔翁之利。因为他知道既然已经得罪了贾传志,只有先杀了他才能活命。
他计划着,杀死祁仁和贾传志后,他也得罪了丞相,他要离开丞相府。他感觉出丞相城府极深、心狠手辣,自己知道了他很多见不得人的秘密,迟早会想自己下毒手,所以达到自己的目的后,早点离开那个是非之地。
贾传志得知真相,拳头捏得咯吱咯吱直响,满眼怒火喷向萧煞人,但最终还是将拳头松开,他拿着冰玉的手一直颤抖不停。
萧煞人知道自己的计划已经成功,得意的走过去拍拍贾传志的肩旁,说道:“提督不必担忧,只要杀死祁仁,萧某定当奉送解药让提督与爱妻重逢,而且萧某还会负荆请罪,甘愿受罚!”
他还从怀中掏出了一页信笺,递给贾传志,说道:“这是提督万分思恋的楚姑娘写给提督的相思诗,楚姑娘对提督情深意切,令人动容。”
贾传志接过那页信笺,看后已是泪如雨下,整个人如同僵尸一般。
18、雷霆一击
从记忆中醒悟过来,贾传志面对着表情复杂的祁仁,平静的说道:“为了我的妻子和未出世的孩子,我除了与你一战,别无他法!”
说完,他缓缓抽出幽蓝剑,猛吸一口真气,长啸一声,惊鸿一般掠出,一剑刺出,快如闪电,正是名震江湖的惊鸿剑法。
而祁仁如同痴呆一般,站在那里一动也没动,完全不去抵挡那要命的一剑!对于他而言,躲避与否已经没有太多意义,人生总是有这么多的变故,人总是要做许多不想做、不能做但却又不得不做的事,这岂非是人的悲哀?既然如此受煎熬、被折磨,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呢?
但听“哧”的一声,幽蓝剑已经刺入他腹中,直没剑柄!
贾传志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祁仁圆睁双目,脸上表情奇特,有着说不出的惊奇。
萧煞人则得意的缕了缕胡须,露出胜利者的微笑,他希望的结局出现了!
沉默良久,祁仁突然怒吼一声,气沉丹田,力贯手臂,一拳全力击出,打在贾传志的胸口,正是“虎啸风生”!
贾传志居然不还手,在威力巨大的拳力迫击下,身子如断弦的风筝,向后飞逝而去!
一切结束了!该自己收拾残局了!萧煞人心情非常舒畅。
可是,当他准备动手斩草除根时,发现情况有些不对!
贾传志被打飞的身子居然朝着自己撞来!强大的拳风令人窒息。正奇怪间,贾传志忽然伸出双拳朝他当胸击过来!萧煞人预感情况有变,立马仓促应战,运力奋勇抵抗贾传志那凶猛的两拳。
两拳相碰,贾传志倒飞而去,萧煞人感觉一股排山倒海的力量向自己涌来,那居然是虎啸风生!他抵抗不及,强大的压力将他的五脏六腑瞬间压碎!
震惊间,他看见身受重剑的祁仁居然飞身而起,拿着原本插在胸口的幽蓝剑飞身刺来,一剑直入咽喉,萧煞人感觉出那凌厉迅捷的攻势,那居然是惊鸿剑法!
变故陡生,胜负易位!这一切来得太快,太突然!
萧煞人感觉就像在做梦,但是催心的剧痛提醒他那不是梦!
那是事实!事实总是很残酷的!
萧煞人不懂,为什么唾手可得的胜利转眼间成为败局。
萧煞人不懂,为什么倒下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
萧煞人不懂,为什么已经中剑的祁仁能够起死回生,使出凌厉的一剑。
萧煞人不懂,为什么贾传志会虎啸风生,祁仁会惊鸿剑法!
萧煞人不懂,很多很多。
萧煞人倒下了,带着满腹的疑问和痛苦倒下了。
其实,他应该懂得,他从一开始就走的是一条不归路。
他应该懂得,有些事情在发生前就已经是定局了。
他应该懂得,多行不义必自毙。
他应该懂得,邪恶永远战胜不了正义!
可惜萧煞人不会知道这些了。
永远不会。
因为一个死人是什么都不知道的。
19、奈何桥上等君归
贾传志和祁仁背手静静地站在观日峰上,望着徐徐下落的夕阳。
祁仁打破沉默,问道:“这一切你早就计划好了?”
当贾传志一剑刺入他的胸口时,他并没有感觉疼痛,原来剑在入腹前已经折断,赫然是一式‘力臂断刃’!
祁仁在惊诧之间,猛然记得决战前和贾传志那番不知所云的谈话——贾传志对他说:“当祁大侠看到那招‘力臂断刃’时,不论遇到多么奇怪的事,一定要全力以击!这个要求祁大侠一定要答应我!”
他便依言奋力打出了一记虎啸风生,贾传志利用武当派的借力打力,将打向自己的一记虎啸风生转嫁到萧煞人身上。这就是“他山之石可以攻玉”的武当拳秘诀。
祁仁在贾传志一击得手,萧煞人被内力内力震伤之际,拿起半截幽蓝剑使出了惊鸿一剑,将萧煞人彻底的斩杀于惊恐之中。
贾传志淡淡的说道:“祁大侠是个爽快人,忠人之事一定做到,否则我们未必成功。”
祁仁当然明白他所说的“忠人之事”的含义。他突然记起一事,说道:“快去萧老怪身上寻找解药,救你夫人!”
贾传志平静的答道:“不必了,她已经死了!”
祁仁闻言大惊,问道:“死了?!你怎么知道!”
贾传志依旧语气平静的回答道:“为了不让我被奸人利用,干出有悖侠义和国法的蠢事,她早已选择死亡,勇敢的献出了自己的年轻生命。她是我见过世上最善良、最勇敢的女孩!”
贾传志眼前浮现了一首诗,那是萧煞人带来的的诗句,被泪水浸泡过的肺腑之言——
蜂飞蝶舞比翼飞
牛郎织女鹊桥会
锦瑟铮铮伴剑舞
热泪沾襟烟梦碎
遥寄冰心于明月
凤凰浴火终不悔
泥而不滓莲自洁
奈何桥上等君归
萧煞人永远也想不到,他眼中所谓的谈情说爱的诗句,居然是楚若冰的临终绝笔!
在离开京城之前,楚若冰发现自己被人监视,预感矛头指向贾传志,她为了不让贾传志分心,一心应敌,将自己怀孕的事情隐忍不言。
楚若冰躺在贾传志怀中,问道:“你知道奈何桥吗?”
贾传志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