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云无心以出岫(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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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历十五年夏。太行山南麓大峡谷一带的阳光很柔很暖。
大峡谷地处太行山南端,谷底有一条宽达十数丈的河流。河流两岸山壁陡峭,怪石嶙峋。峡谷宽阔处,河水平缓,淤积出一个布满鹅卵石的浅滩。云无意的茅屋就搭建在浅滩东侧的一座小山丘上。茅屋三面皆是高山,正前对着一片浅滩。
夏日,山间草木枝叶层叠,放眼放去,连绵不绝的山脉间有着连绵不绝的绿。花开正艳,在万绿丛中,点点艳红格外夺目。轻巧的蛱蝶舞动着彩色翅膀,在花丛逗留。微风过处,时时送来花的清香。
清晨,隐居峡谷中的云无意睡醒后,赖在床上不肯起来。大花猫在峡谷密林中玩了整整一夜的耗子,此时已困倦不堪,趴在云无意的枕头侧小憩。经由窗户照射进屋里的阳光暖融融的,令云无意更加留恋床榻。他向左翻身,头枕在大花猫柔软的身躯上。大花猫从睡眠中惊醒,喵喵大叫。它将柔软的身躯挺起,如同一张弯弓,将云无意的头滑开。
云无意被大花猫吵醒,从床上坐起,呆坐在那里缓了缓神,然后想起前不久跟镇上悦来客栈的厨子有过约定,今日要带着几尾鲤鱼前去煲鱼汤。于是,他捋着猫尾巴说:“胖喵,替老夫捉几条鲤鱼吧,老夫今日要到镇上会友。”大花猫打着哈欠,说:“本喵现在太累,只想睡觉。”云无意揪着大花猫的耳朵,胁迫它:“你不给我捉鱼,我就不让你睡。”大花猫一脸嫌弃,却推辞不过,只好伸伸懒腰,腾地跃出窗外,飞窜到河湾里,趁鲤鱼们不备,生擒了一条。
大花猫叼着鲤鱼跃出水面,将鲤鱼抛给已来到河滩等待的云无意。云无意手持树枝,随意拂去,将鲤鱼拍死,然后迅疾叉住鲤鱼腮部,放在河滩石头上。“再来两条。”云无意伸出两根手指头,摆了个“V”字形。大花猫再度潜入水底。如是数次,捉了三条鱼。之后,大花猫来到岸上,一抖身体,将水甩掉,纵身窜到河畔附近峭壁上的一棵横生的树上,伏在枝叶间的树杈上,眯眼休息。
云无意将那三条鲤鱼用青藤穿腮而过,束在一起,挂在树干上,然后在河滩上弹腿展臂活动筋骨。大花猫居高临下,看到云无意在河滩上晨练,动了动耳朵,嘟囔一句:“这么大岁数了,还跟只调皮猴子似的,老没正经。”
云无意尽情吞吐山间的清新空气,心情大好,正要气运丹田,施展轻功在河面上踏水奔个来回,无意中瞥见远处河面上有两个竹排正顺流而下。由于隔得太远,云无意看不清竹排上的人。他丹田聚气,纵身跃出数丈,几个起落,已飞跃到河岸峭壁间一棵大松树的枝干上。树身承重,轻微晃动了几下,扎在岩石缝隙间的松树根部牵动岩石,半空掉下些碎石土屑,落入河中,溅起些微涟漪。
片刻后,远处那两个竹排越来越近。两个竹排相距只有十数丈,前面竹排上的女子独身一人,划动竹篙的双臂幅度越来越小,显然已气力不支。后面竹排上有三个劲装男子,一人奋力划动竹篙,另外两人早已掣出利刃,跃跃欲试。
如此情势,云无意身在高处,自然一览无余。云无意久居深山,本已不理红尘事,今日见恶人行凶,那颗急公好义之心再度活泛起来。眼看着两个竹排一前一后到了他藏身的松树下方。后面竹排上的两个人手持兵刃,弓身蓄力,看样子是要跃到数丈开外的竹排上,捉拿或杀死那个女子。
云无意从松树枝干立足处向下看去,女子鬓发凌乱,衣衫破损,似乎在此之前已经过一番恶战。单薄的翠绿衣衫掩着女子婀娜的身躯,映着清澈的河水,倒显得她姿色清秀,楚楚可怜。数丈外的两个恶汉已按捺不住杀心,作势要攻击女子。云无意正想着该如何出手阻止这场即将上演的杀戮,后面竹排上的一个恶徒猛然纵身扑向前面女子。女子背负双剑,情急之下却来不及使用,只得随手擎起长长的竹篙,平举如枪,快速刺了出去。竹篙的一端正点中进犯者的前胸,那个恶汉攻势受阻,空中又无处借力,“噗通”一声跌入水中。女子奋力一击,气力耗尽大半,身形一晃,竹篙失手落入河里。竹排上另一个恶汉迅疾跃起,飘落到女子所在竹排上,挥刀向女子砍去。女子拔出一柄短剑,抵挡住砍来的一刀。恶汉刀身翻转,横削女子腰部。女子力竭,不能在竹排上腾空闪躲,只好斜身后退两步。恶汉步步紧逼,女子步步后退,眨眼间退到竹排尽头。对战双方都站在竹排前端,竹排前后承重不均,向河水中倾斜。竹排上的两个人身体瞬间失去平衡,几乎同时落水。
女子落水后急忙用手攀住竹排边缘,恶汉在另一侧如法炮制,然后单手挥刀砍向女子。女子持短剑迎上,虽然暂时招架住恶汉单刀,但仅仅几个回合,就力不从心了。况且先前落水的恶汉已游到女子身后,正要举刀偷袭。再斗下去,女子必有性命之忧。
云无意实在看不下去了,他蹲在松树枝干上冲着身下的几个人说:“两个老爷们合伙欺负一个小姑娘,实在无趣得很呢。”话音未落,云无意双臂舒张,如展翅雄鹰,从高处一跃而下。河面上敌对双方斗得正酣,事先未留意到还有局外人旁观,此时被人搅局,敌友不明,都暂时停手。
云无意飘然落在女子失手掉落水中的竹篙上,看似蜻蜓点水,毫不受力,轻描淡写就将绝世轻功显露出来。竹排上的恶汉趁云无意不备,发动偷袭,将竹篙平扫过来。云无意搭手黏住竹篙,身体随着竹篙飘飞,竟然轻如鸿毛。偷袭者惊骇不已,想甩掉云无意,怎料无法摆脱。云无意的身影在倒映着连绵青山的清澈水面上飘过,潇洒如同一朵闲云。偷袭者十分慌乱,奋力将竹篙一端插向水中,云无意则飘然飞起,凌空向攻击者推出一掌。一股强大的气劲令竹排上的恶汉窒息,不由得倒退几步,撒手扔掉竹篙。云无意在偷袭者跌倒在竹排上时,轻轻落在了竹排上。竹排左右摇晃,荡起阵阵水纹。
万历十五年夏。太行山南麓大峡谷一带的阳光很柔很暖。
大峡谷地处太行山南端,谷底有一条宽达十数丈的河流。河流两岸山壁陡峭,怪石嶙峋。峡谷宽阔处,河水平缓,淤积出一个布满鹅卵石的浅滩。云无意的茅屋就搭建在浅滩东侧的一座小山丘上。茅屋三面皆是高山,正前对着一片浅滩。
夏日,山间草木枝叶层叠,放眼放去,连绵不绝的山脉间有着连绵不绝的绿。花开正艳,在万绿丛中,点点艳红格外夺目。轻巧的蛱蝶舞动着彩色翅膀,在花丛逗留。微风过处,时时送来花的清香。
清晨,隐居峡谷中的云无意睡醒后,赖在床上不肯起来。大花猫在峡谷密林中玩了整整一夜的耗子,此时已困倦不堪,趴在云无意的枕头侧小憩。经由窗户照射进屋里的阳光暖融融的,令云无意更加留恋床榻。他向左翻身,头枕在大花猫柔软的身躯上。大花猫从睡眠中惊醒,喵喵大叫。它将柔软的身躯挺起,如同一张弯弓,将云无意的头滑开。
云无意被大花猫吵醒,从床上坐起,呆坐在那里缓了缓神,然后想起前不久跟镇上悦来客栈的厨子有过约定,今日要带着几尾鲤鱼前去煲鱼汤。于是,他捋着猫尾巴说:“胖喵,替老夫捉几条鲤鱼吧,老夫今日要到镇上会友。”大花猫打着哈欠,说:“本喵现在太累,只想睡觉。”云无意揪着大花猫的耳朵,胁迫它:“你不给我捉鱼,我就不让你睡。”大花猫一脸嫌弃,却推辞不过,只好伸伸懒腰,腾地跃出窗外,飞窜到河湾里,趁鲤鱼们不备,生擒了一条。
大花猫叼着鲤鱼跃出水面,将鲤鱼抛给已来到河滩等待的云无意。云无意手持树枝,随意拂去,将鲤鱼拍死,然后迅疾叉住鲤鱼腮部,放在河滩石头上。“再来两条。”云无意伸出两根手指头,摆了个“V”字形。大花猫再度潜入水底。如是数次,捉了三条鱼。之后,大花猫来到岸上,一抖身体,将水甩掉,纵身窜到河畔附近峭壁上的一棵横生的树上,伏在枝叶间的树杈上,眯眼休息。
云无意将那三条鲤鱼用青藤穿腮而过,束在一起,挂在树干上,然后在河滩上弹腿展臂活动筋骨。大花猫居高临下,看到云无意在河滩上晨练,动了动耳朵,嘟囔一句:“这么大岁数了,还跟只调皮猴子似的,老没正经。”
云无意尽情吞吐山间的清新空气,心情大好,正要气运丹田,施展轻功在河面上踏水奔个来回,无意中瞥见远处河面上有两个竹排正顺流而下。由于隔得太远,云无意看不清竹排上的人。他丹田聚气,纵身跃出数丈,几个起落,已飞跃到河岸峭壁间一棵大松树的枝干上。树身承重,轻微晃动了几下,扎在岩石缝隙间的松树根部牵动岩石,半空掉下些碎石土屑,落入河中,溅起些微涟漪。
片刻后,远处那两个竹排越来越近。两个竹排相距只有十数丈,前面竹排上的女子独身一人,划动竹篙的双臂幅度越来越小,显然已气力不支。后面竹排上有三个劲装男子,一人奋力划动竹篙,另外两人早已掣出利刃,跃跃欲试。
如此情势,云无意身在高处,自然一览无余。云无意久居深山,本已不理红尘事,今日见恶人行凶,那颗急公好义之心再度活泛起来。眼看着两个竹排一前一后到了他藏身的松树下方。后面竹排上的两个人手持兵刃,弓身蓄力,看样子是要跃到数丈开外的竹排上,捉拿或杀死那个女子。
云无意从松树枝干立足处向下看去,女子鬓发凌乱,衣衫破损,似乎在此之前已经过一番恶战。单薄的翠绿衣衫掩着女子婀娜的身躯,映着清澈的河水,倒显得她姿色清秀,楚楚可怜。数丈外的两个恶汉已按捺不住杀心,作势要攻击女子。云无意正想着该如何出手阻止这场即将上演的杀戮,后面竹排上的一个恶徒猛然纵身扑向前面女子。女子背负双剑,情急之下却来不及使用,只得随手擎起长长的竹篙,平举如枪,快速刺了出去。竹篙的一端正点中进犯者的前胸,那个恶汉攻势受阻,空中又无处借力,“噗通”一声跌入水中。女子奋力一击,气力耗尽大半,身形一晃,竹篙失手落入河里。竹排上另一个恶汉迅疾跃起,飘落到女子所在竹排上,挥刀向女子砍去。女子拔出一柄短剑,抵挡住砍来的一刀。恶汉刀身翻转,横削女子腰部。女子力竭,不能在竹排上腾空闪躲,只好斜身后退两步。恶汉步步紧逼,女子步步后退,眨眼间退到竹排尽头。对战双方都站在竹排前端,竹排前后承重不均,向河水中倾斜。竹排上的两个人身体瞬间失去平衡,几乎同时落水。
女子落水后急忙用手攀住竹排边缘,恶汉在另一侧如法炮制,然后单手挥刀砍向女子。女子持短剑迎上,虽然暂时招架住恶汉单刀,但仅仅几个回合,就力不从心了。况且先前落水的恶汉已游到女子身后,正要举刀偷袭。再斗下去,女子必有性命之忧。
云无意实在看不下去了,他蹲在松树枝干上冲着身下的几个人说:“两个老爷们合伙欺负一个小姑娘,实在无趣得很呢。”话音未落,云无意双臂舒张,如展翅雄鹰,从高处一跃而下。河面上敌对双方斗得正酣,事先未留意到还有局外人旁观,此时被人搅局,敌友不明,都暂时停手。
云无意飘然落在女子失手掉落水中的竹篙上,看似蜻蜓点水,毫不受力,轻描淡写就将绝世轻功显露出来。竹排上的恶汉趁云无意不备,发动偷袭,将竹篙平扫过来。云无意搭手黏住竹篙,身体随着竹篙飘飞,竟然轻如鸿毛。偷袭者惊骇不已,想甩掉云无意,怎料无法摆脱。云无意的身影在倒映着连绵青山的清澈水面上飘过,潇洒如同一朵闲云。偷袭者十分慌乱,奋力将竹篙一端插向水中,云无意则飘然飞起,凌空向攻击者推出一掌。一股强大的气劲令竹排上的恶汉窒息,不由得倒退几步,撒手扔掉竹篙。云无意在偷袭者跌倒在竹排上时,轻轻落在了竹排上。竹排左右摇晃,荡起阵阵水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