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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www.biquge3.cc,替身竟是本王自己(双替身)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bsp; 然而这回却是她想错了。

    ……

    长空如洗,秋日暖阳洒在徽猷殿青碧的琉璃瓦上,闪着点点金光,犹如波光粼粼的湖面。

    三年前离京时是春日,也是风和景明的好天气。

    桓煊在殿前降车,换乘步辇,行至一半,廊下出现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皇帝身着晏居常服,肩披狐裘,头戴黑色纱帽,隔了几丈远都能看出他两鬓斑白,脚步虚浮,脸色蜡黄而惨悴,显然饱受病痛折磨。

    若非衣裳是明黄禁色,桓煊差点认不出眼前的中年男子,竟是他记忆中魁伟不凡的父亲。

    似乎也没有记忆中那么高了,不知是因为后背开始佝偻,还是因为他自己长高了。

    桓煊令内侍停辇,下了辇,快步拾级而上,走到皇帝面前,下拜行礼:“儿臣拜见陛下。”

    皇帝忙将儿子扶起,眼眶发红:“总算知道回来了。”

    当初分别时父子俩闹得很不愉快,皇帝仿佛全忘了,此刻他就如普天之下所有爱子的父亲,只有浓浓的舐犊之情。

    即便桓煊知道这与他在边关数度大捷有莫大的关系,仍不免心下恻然。

    “儿臣不孝,久缺定省,请陛下责罚。”

    他说着便要再拜。

    皇帝一把扶住儿子,不满道:“还陛下陛下,连声阿耶都不叫,可是心里还在埋怨阿耶?”

    “儿臣不敢。”

    桓煊道。

    皇帝拍了拍他的后背,苦笑道:“你这小子有什么不敢,当年跑到安西去,不就是和朕置气。”

    他携着儿子往殿中走,一边感叹:“不过你在安西打的那几场仗着实漂亮,不堕先祖之威名,有子如斯,朕甚感欣慰。”

    “阿耶谬赞。”

    皇帝语重心长道:“如今河朔三镇节度使府内乱,群盗蜂起,边患屡兴,朝廷一将难求,朕的社稷江山,往后还要多多仰赖你。”

    太子要他交虎符,皇帝的意思却是要他继续统兵,这便有些耐人寻味了。

    桓煊目光微动,行礼道:“阿耶言重,儿臣惶恐。”

    两人走进殿中,皇帝拉着儿子连榻而坐,命黄门摆膳奉茶:“本该与你痛饮几杯,奈何医官叮嘱了不能饮酒,只好以茶代酒。”

    桓煊道:“阿耶的风疾可好些了?”

    皇帝苦笑了一下:“这么多年也习惯了。

    待你阿兄昏礼后,朕便住回温泉宫去。”

    正说着话,宫人捧着盘碗、食案走进殿中。

    皇帝道:“先用膳。

    今日没有别人,就我们父子好好叙话。”

    说罢,亲自执起鎏金忍冬纹酒壶,为儿子斟酒:“今岁新贡的,虽然你在安西,怕也喝不到这么好的。

    尝尝看。”

    上好的西域葡萄酒注入琉璃杯中,宛如红宝石一般晶莹。

    桓煊捧杯饮了一口,赞道:“果然甘醇。”

    皇帝笑道:“喜欢就带几坛回去。”

    “多谢阿耶。”

    桓煊道。

    父子俩对饮数巡,皇帝放下茶杯,若有所思道:“你在北边,可曾听到过萧泠的消息?

    她当真死了?”

    桓煊轻轻撂下酒杯,眼中流露出些许遗憾之色:“儿臣也曾派人多方打探,萧泠当时身中流矢,当场毙命,断无生理,许多人都可作证。”

    皇帝皱起眉,摇头叹息:“可惜东安王一生忠烈,膝下无子,惟得一女,谁知天不假年,血脉就此断绝,实在可悲可叹。”

    话是这么说,眼中却流露出如释重负之色。

    二十多年前那场大乱之后,朝廷势弱,积重难返,节度使的势力却日益膨胀,表面上臣服于朝廷,实际上与裂土而封的诸侯相差无几。

    其中又以河朔三镇节度使势力最大,麾下有二十万大军,七年前东安王萧晏病故,剩下个平庸无能的弟弟,外加一个女儿,满朝文武都松了一口气。

    谁知萧晏的女儿萧泠英才天纵,青出于蓝,恰逢奚人扰边,她自请将兵,以三千兵马大胜奚人二万骑兵,而此时她才刚及笄。

    这场大捷当时震动朝野,然而与她后来数年的胜仗相比却不算什么。

    河朔有这么一位战神坐镇,边关固然安宁,但皇帝头顶上好似悬着一柄利剑,夜里都睡不安稳。

    大雍边关最耀眼的将星忽然陨落,而且是在稳操胜券的一役中,死得还那么轻易,总让人难以置信。

    但是萧泠一死,没有人可以统领河朔三镇,她叔父萧同安坐不稳这位子,河朔军早晚分裂,朝廷只需坐山观虎斗即可。

    解决了心腹大患,皇帝终于高枕无忧。

    桓煊心知肚明,却有些五味杂陈,萧泠比他大两年,成名更在他之前。

    他暗暗在心中将她视为唯一的对手,只盼有朝一日能与她比肩。

    如今他再没有与她一较高下的机会,只能抱憾终身。

    同为少年将帅,总是有几分惺惺相惜的。

    “说起来,你长兄和萧家娘子幼时还定过亲,可如今两人都……”

    当年他替长子和萧氏女定亲,也是羁縻之意。

    可惜萧晏死得早,萧泠又横空出世,两人的婚事本该不了了之,哪知……

    想起长子当初的忤逆,皇帝的眼神暗了暗,随即那些复杂的心绪都化作一声叹息:“罢了……”

    斯人已逝,那些都不重要了。

    思及长兄,桓煊心口也有些发堵,垂下眼帘,沉吟半晌方道:“逝者已矣,阿耶切莫太过伤怀,请以御体为重。”

    皇帝颔首:“你回京是喜事,不提这些了。”

    两人都没了谈兴,默默用完午膳,皇帝吩咐宫人撤席。

    桓煊见皇帝面露倦态,便起身告退。

    皇帝道;“你阿娘嘴上不说,心里定然记挂你的,你去看看她吧。”

    桓煊神色一黯:“是。”

    皇帝轻叹了一声,吩咐黄门备辇,执着儿子的手,坚持将他送到殿外,看着他登辇。

    出了徽猷殿,步辇往北行,刚过永巷,忽听一阵脚步和环佩声由远及近。

    桓煊不经意地抬眼望去,只见对面的深巷中,几个宫娥和婢女簇拥着一个年轻女子款款行来。

    他的心脏陡然一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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