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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www.biquge3.cc,娇娘美如玉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手乱挥着,天真朦胧两只大眼睛,眼中唯有父亲带着得意,感慨,痛苦和无奈的笑与泪。在小小孩儿眼中,这肩膀宽厚的父亲是自己的天空,山岗,日月星辰和大海,是世间所有的一切。

    他在他的怀中,在他的马上,马在奔跑,不停有张牙舞爪的人们晃过,天空,白云,无声的,随时被颠倒的树木花草,他趴俯在他的胸膛上,能感受到如鼓擂般剧烈的心跳。母亲能给他乳汁,温柔与爱,可这新奇的,叫他应接不暇的新世界,唯有父亲能给。

    小初一忘记了饥饿,伸长了脖子贪看着这个新鲜的世界,在父亲的怀中咯咯大笑,笑个不停。

    ……

    骑在这汗血马上,星夜而驰,如玉始知马匹快到一定程度的时候,连天上的星河都会划成一道道的长线。她当然寄希望于那支将会由萤火虫点亮的箭头。屡屡回头,只盼张君能疾驰而来,把自己救回去,回到京城,回到初一的身边。

    至于今日,就当做了场噩梦。

    离开一线天约莫一个时辰,她回头回的脖子都酸了。护卫着她的总共有两百人,皆是完颜冠云手下的精奇。明月梢头,快马惊飞鸟,马蹄急催,于夏夜中汗气蒸腾的骑兵们疾驰过整个崆峒山脉,转而到了一处草滩上。

    松软平整的草滩尽头自然是一望无际的湖水荡漾,在高照的明月下闪着幽光。月在天上,亦在水中。一人,一马,就在那弯高悬于空的月下,立在桥上。

    金国的二百黑骑齐齐勒步,瞬时之间,将如玉所骑的白马围护到了中间,摆出防守阵形。

    只一眼,如玉便知那不是张君,而是张震。入夜之后,因路边树枝多挂拉,她将披帛兜罩在头上,此时拂去,不由叹气苦笑。

    若是张君,绝不会以这样的方式拦道。他向来只求实际,会快马追上金国骑兵,也许只需要干掉几个人,就可以从这些骑兵阵中将她救走。当然,再接下来会是无止境的追逃,但以她胯下这匹汗血马的速度,她自信可以甩得开这些金国骑兵。

    张震当是赤着上身,在月光下舒开双臂,两臂上鼓成包的肌肉在月光下泛着淡淡水泽,那是薄汗的反照。他轻嘘一声哨,胯下之马扬蹄跃跃:“谁先来?”

    金国骑兵们将如玉紧紧围在中间,整体往后退着。忽而,仿佛商量好似的,一半人策马朝张震冲过去,另一半人裹挟着如玉的汗血马转身疾驰,仍往一线天奔去。

    如玉不敢相信张震一人前来,但确确实实,他一人策马冲进了数百人的包围之中。当初赵荡与完颜胥一同设陷,要在中都群牧所杀死张震。他只率五百骑兵,从重重包围的中都群牧所杀出,到大历边境上时,再逢赵钰的截杀部队,若不为装死,是不可能败的。

    那野性勃勃的男人,在马嘶人吼声中杀出一条血路,不过几息的功夫便冲出了上百人的包围,策马追了上来。挥箭砍翻一个个迎上去抵挡的金国骑兵,远远朝她伸出了手。

    如玉手勒缰绳,大半天的时间已经能控制这匹汗血马,眼看张震的手几欲伸过来,连连叫道:“好马儿,我们大历京城是个好地方,蜂蜜管饱,驾,驾,吁,吁!”

    两马并肩而驰,张震瞅准时机一把将如玉扯到自己的马上。她的脚还在汗血马马鞍的蹬子里,人被张震拉到了半空,死活不肯离开那匹马,连连叫道:“大哥,我的马,我的马儿!”

    她唯有脚勾着那汗血马,见它受了惊转身要跑,高声喊道:“雪雁!雪雁!”

    这是汗血马的名字。她喂它吃过蜂蜜,半天的时间基本已经能和平相处,马听到她的唤声,随即侧首朝张震撞了过来。

    两匹正在快速疾驰中的马若是正面相撞,速度与重量会把夹在中间的如玉撞的粉身碎骨。但她已经叫他带离那匹马,不可能再回到它身上去。两匹马眼看就要撞到一起,只在喘息之间,张震跃马而起,形如捉兔之鹘,在空中一个三百六十度的翻转,将如玉放回那匹汗血马上,自己凌空疾速坠落。

    如玉勒马再回头,他又夺了一匹马,策马而来,已是与她并肩。

    他带来的五百骑兵就伏在身后,此时自两侧齐齐跃出,将追兵断的干干净净。并肩策马,如玉吼问道:“张君了?为何他不曾来?”

    张震笑的颇为邪性。他道:“你猜!”

    隔着约莫一丈远的距离,如玉压根儿听不到他在说什么。她一直在侧首看他,想知道他究竟说了句什么。有人举着火把,就在来路上勒缰而等。火把照亮张震眼神的那一刻,如玉一颗心忽而就乱跳起来。

    四年前的七月,她初到京城,在墨香斋隔壁的书店里头一回见赵荡,回过头时,赵荡盯着她,便是这样的眼神。那盯着她的男人,敛去自己惯常所带的,那种放荡不羁的笑与痞气,眼中浮着叫人神往的宁静光辉,不过刹那之间,她随即回头,叫道:“钦泽!钦泽!”

    她以为举着火把等在来路上的会是张君,凑近了才看清楚是老三张诚。

    张震勒马旋缰,人随马儿跃跃,将手中长剑丢给张诚,话却是对如玉说的:“姜顺带着花剌兵谋反,要攻打京城,钦泽守在那一处。”

    他张开双臂问道:“是要老三带你,还是我带你?”

    张诚骑在马上,一手火把一手长剑暗自吐血,剑都丢给他了,老大这意思是自己要搂着弟妹先跑,却叫他这个狗屁不通的庶弟断后的意思。

    如玉不知张君还要赶去救初一,果真以为张君守在京城,却叫两个兄弟来救自己。她心中有微微的不快,但自己出门时并未告诉张君,半路叫完颜冠云劫了错也在自己,遂强压下心头不快,冷冷说道:“我自己有马,而且还是能日行千里的良驹,为何非得要你们带着?”

    她策马便走。张诚一手火把一手剑,追上张震问道:“大哥,你可曾跟二哥打过架?”

    张震问道:“什么意思?”

    张诚将剑丢回给张震,笑的意味深长:“最好莫叫二哥知道,他或者战场上拼不过你,但若空拳相拼,绝对能打的你满地找牙!”

    ……

    完颜冠云空守一场,在撤退时叫沈归的大军迎头痛击,后面还有西京大营的二十万兵马围追堵截,非但未能辅姜映玺登上太后之位,反而损伤残重,狼狈而逃。

    如玉回到京城时已是次日下午,十万叛变的花剌兵与开封大营的军队还在两厢厮杀,要张震带人开路,如玉才能入永乐府。

    到了府门上,张震亲自扶如玉下马,他还要回到皇城外去厮杀,却故意不把如玉的马往下马台处赶,扬手抱臂,盯着马上的如玉笑望得许久,忽而问道:“你在鸳鸯淖的时候,是不是跟着萨满学过些术法?”

    如玉急着要下马,两脚一踮一踮够着那台子。张震笑的颇有些邪性,就那么看着她的两只红绣鞋,看她踮得许久未够到台子,却丢了鞋,里面竟连袜子也未穿着,光纤纤一只脚弓着,便一直盯着那只脚看。

    如玉颇觉得张震这目光有些轻薄,收脚到了另一只脚后,愠声道:“并不曾,不过大哥为何会有此一问?”

    张震捡起绣鞋,转了一圈儿递给如玉道:“既无术法,为何萤火虫会听你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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