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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www.biquge3.cc,长江的女儿文集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下雨了,小秋的菜园里的辣椒结辣椒了吗?小秋的菜园子很小,地势很低。小秋在园子里栽着一垄辣椒,雨一下,地就浆了,辣椒总长不大。我去那天,她正戴着草帽背着药水机给辣椒治虫。还喂了群小鸡,她用鸡网将小鸡与园子隔开。小鸡把鸡网叼开了条缝,跑进喷有农药的辣椒地里,辣椒树上开了些小白花,小白花被小鸡吃了不少,小鸡亦死了不少。小秋围着园子赶小鸡,忙得不亦乐乎。

    “小秋,你这园子地势太低了,种什么都不行,何况辣椒喜干燥高朗的地方。”我看小秋整得非常齐整的辣椒地,很遗憾的宣布。“那园子上坡,树荫青葱的是什么?”我望园外又奇怪的问。

    “是座小山丘,儿子,外侄们,都到小山丘去玩了,那里开阔得很。”小秋边赶小鸡,边回答,小鸡鸡杂乱飞。

    “真是得天独厚,平原地带住所比邻小山丘,幸福啊,把小鸡放到小山丘上去养吗?养在这小的园里,不是徒劳一场么?”我都替她有些疲倦。

    “有什么事儿做呢?不就想点这样的家务小事做能做什么呢?在别人眼里看来,或许根本徒劳的事,为着孩子,为着这些小鸡,这小园子,这家里收收捡捡,我其乐无穷呢。”小秋听过我的话心无尘埃的说。

    小秋今年三十二,丈夫在外打工,一月寄来一千元钱,她在家专门带孩子,她自己的和她姐姐的她大哥的。可是孩子们却越带越憨,读书成绩越来越差。小秋娘家的大哥在广州办了个家具厂,他们姐妹都入了股。为了他们能在外安心办厂子,她主动留在家看孩子。这个家其实也不是小秋的家,是小秋姐的家。小秋的家在乡下,小秋住在她姐家看孩子。离市区四五里,离乡七八里,方方的墙,矮矮的檐,看似农家一偶。小秋便在这家过着平淡的生活,寡淡清苦得似参了佛的味儿。她说:“我们平淡小人物,平淡的乐趣,你不懂,这种生活对我来说,真的很静很静,不是我想要这种生活,而是我的确太累了。”

    小秋在乡下的时候,她丈夫亦在外打工,她一个人在家种了二十亩田地。一年上头,百天百日就只见她在地里干活。乡间如此年轻执爱土地的女子,除了小秋不会有第二人。她常年穿着灰土的长裤长褂,可长裤长褂里,却裹着时髦鲜艳的小衬衣。小秋其实很美丽,也很爱美。小秋的屋后亦有个园子,里面长满豌豆西瓜西红柿。盛夏的午间,我总爱抽空到她家扯闲白。她洗得一身干净,躺在后门口的竹床上,与我讲她与金沫的故事。总是不开心。

    小秋在娘家给人做女儿的时候,家里有个小铺子,她每天在哪招呼生意。小秋头脑机灵,可与金沫结婚后,却愚钝了,小秋觉得不可思义。金沫家,世袭的农民,没有做生意的本钱,亦没有做生意的头脑。金沫新砌的房子,仍在乡间那个老位置。而别人家会做生意的,都去了村部或镇上。小秋为此一直跟他赌气。家乡洪水之后,金沫去了广州,小秋也曾一度到小镇做过一段杨条子生意,她姐夫包有一座柴山,小秋就包了杨条子插在柴山上。小秋还曾在小镇上买过一段麻辣汤,她是小镇第一家做麻辣汤的,味道做得是最好的,生意也最红火。这一说都是前年的事了。

    一次我路过小镇,无意中看见小秋穿着大马褂,围着大头巾,围着个灶台作什么?原是做麻辣汤。素日我就最爱吃辣的,一下子吃多了,回家就拉肚子。正值清明节,压根底就没回成老家挂清明。但记得,小秋热情得意不断往我碗里送,不住问我,她手艺如何的神情?小秋哪个时候看去非常老,比我老五到八岁样子。其实我们同年。坐在马辣汤摊位上,望着她忙碌,不知怎地,心里酸楚得很。

    我说:“小秋,说真的,你这样还不如回家种几亩地。”

    小秋说:“打死我都不回去种地,那年的二十亩地把我种怕了。”

    我说:“小秋,现在农村兴新农村了,种地肯定比以前又舒服又长收了。”

    她说:“什么新农村老农村,总不还是个农村?种地那样好,你怎么不回去?”

    我说:“我一直做生意,种不好地。”

    她说:“我就是个准种地的么?我这做的不是生意么?”

    我说:“不是这个意思,而是太辛苦,人生年轻有几年,怎么要这样作践自己,穿没穿相,玩没玩相,想也没想头,还指望它为你撑腰耀祖么?”在我心中,种地就是比流落街头买麻辣汤强。

    她说:“是生活所迫,不做这小本生意日子怎么过。”

    小秋的话叫我大吃一惊:“你们家不是两人出去打了几年工,没赚到几个钱么?”

    她说:“赚了几个钱的,东一个西一个烟飞云散了。开发区做房子几万元空着了,金沫去年做生意亏了,放到刘港农场的连本连息都收不回了”

    总之,他们头脑里非常缺理财这根筋。不只他们缺,乡下人几个不缺?没钱时倒好,有几个钱时,就不知怎么办好。听小秋讲这些,我抽了口冷气,他们怎么都到这个地步了?

    记得我搬到小镇那年,小秋与金沫还在乡下种地。小秋看去气色比任何时候都好,十分和美幸福的样子。她到我家来玩,很真实的跟我说:“香平,说真的,你到这里来变老了,脸上怎地有斑了?再说你乡下厂子的生意好得很,乍要搬来这里?”她认为我人生这步走错了?我要强的对她说:“不是,不是,是每天上网上的,这是一种全新的体验。”她不可置信的耸了耸肩:“上网能当饭吃么?”

    哪个时候的小秋,是她一生中活得最真实的。那种自然洋溢的光彩,她自己未必懂,所以将之失缺了。小秋那时在乡下的家,一定更静更开阔。那时,我一直都想回乡下到小秋家去,重温下从前属于我们的安静快乐的乡村时光。

    一对大雁从屋前的天空,飞到屋后的天空,然后飞到屋后田野的天空上。扑入谈坐在后门口我们的视野。清爽的风夹着田野庄稼气息,拂过我们裸着的双臂,清纯的我们正年轻,抛弃所有烦琐诉说各自最诱人的生活风景。小秋是最擅长绘画风景的人。风景常是从一缸金鱼与一块豆子地开始。

    小秋说:“我十七岁那年,做了个甜美的梦,梦着一缸金鱼,红的绿的什么颜色都有,那个缸透明碧绿的,好看极了。鱼儿在里面游来游去,见着心都有酥软颤栗的感觉。”

    这个梦,小秋讲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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