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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一次背上行囊离开,很多时候没有理由。

    一个人,一段路,一串脚印。散着发,散着天涯。

    很快就都会过去,风停了,过去的只不过是时光而已。

    占巴色,咖啡的故乡。

    从泰国春梅(chongmek)口岸出关,走过狭窄的驿道,到达这片土地,蓝白红相间的旗帜在边境上飘扬,一箭之远,同是这个经纬度,却已经换了个世界。指着地图喊着占巴色占巴色,然后糊里糊涂地上车,下车,这一天究竟是换了5趟车还是6趟车,或者更多,我实在是记不大得了。和当地人一起挤在小货车的后兜,所有可以看到的空地都见缝插针的落满了脚或者堆满了货物,在烈日的炙烤下,散发着一些咸鱼的腥气偶尔还有甘蔗汁的甜香。

    天闷热,汗水顺着皮肤滑下来,湿了衣服,却是酣畅痛快的。沿13号公路,一路往南。晌午过后,车上了一艘渡船,有当地人过来说话,带着口音的英语听起来费力,当天继续往南的车已经没有了,留在占巴色小住。随当地人去看了他的房子,相背的两溜木质平房,灯光昏黄,有简陋的小浴室和无数叫不上来名字的小飞虫。临河有个大露台兼做餐厅,两侧的柱子上绑着吊床。或许因为这吊床,或许因为经过一天一夜的舟车跋涉,总之可以立即安顿是件幸福的事情。

    冲了凉,穿泰式棉麻质的热裤,腰身肥肥裤腿大大,晃荡晃荡地蹓跶。同车的瑞士女子stanfer过来说已经租了车,可以一起去看有小吴哥之称的公元二世纪真腊人所建的古城遗址普占庙(wat phu),贪恋那河边的吊床,也因吴哥神庙之美早已深深印入脑海中没有其他什么可以代替,我笑笑婉绝了。走过炊烟袅袅的村落,笃悠悠等待我的晚餐,要一杯当地咖啡,香醇酸苦都恰到好处,这里是东南亚最好的咖啡的故乡,懒懒散散等热水透过细磨的咖啡粉被滴漏筛过一滴滴砸在岩冰上,滤满一杯咖啡,差不多需要8分钟,有当地女子软绵绵的唱着情歌。

    有一些风,夜很静,没有路灯,在一个铺子买了大椰子,路过一个简易网吧,年轻的老板抱着咿呀咿呀的婴儿说,请明日白天再来,晚上的时间是用来陪伴家人的。席间,他的妻依偎在身边,很美。

    四千美岛,流水天堂。

    湄公河在这一带分岔穿行于各渚、沙洲之间形成阡陌纵横,岛屿星罗密布的美景。经纳卡桑村(nakasang)的渡口过了河,登上宁静的东德岛(don det)。几个鬼佬抱着拖拉机轮胎在河里戏水,远远地打了招呼。一条有着厚厚落叶的小径,推开一个竹篱笆的门,选择那个叫做日落旅店的客栈。国境以南,赤道以北,水边西河岸第三座吊脚楼,赤脚踩着竹梯,一个小阳台,两尾吊床,一张床,一个蚊帐,沿墙一块搁物的木板。十步远是盥洗室,三十步远是半架于河上客栈沙龙。这里是我的天堂。

    我不知道为什么这样挚爱南方泽国,几年间,一再地踏上这片土地,天蓝云碧,樱桃红了芭蕉绿了,热带的空气里有荼蘼的窒息,淋漓畅快的汗水,麻花的辫子,还有蝉的叫鸣和飞鸟掠过的背影。盎然的绿色深处,散落着无数庙宇,斑驳的朱漆金色的顶,隐没着僧侣橙色的身影,熏香不息。

    在吊床上看书,摇着摇着就沉沉睡了过去,醒来已经黄昏。日落,彩霞漫天,椰子树的剪影中浮起火红的云,倒映在水面上泛着层层绯红色的涟漪。去沙龙吃饭,凉风袭袭,吹起身上扎的纱珑裙,隐隐约约。外籍女子们更是大胆,每天穿着比基尼走来走去,热了便跳下水畅游一番,抖去一身水珠,在腰间系一条纱珑或者浴巾照样骑车或者派对。

    椰子奶昔、柠檬鱼汤、荷叶烤鸡、竹筒糯米饭。点了满满一堆食物,很有成就感,最后还开了瓶当地啤酒。摇曳的灯光下,鬼佬们秀着各自的纹身,有不少龙的图腾和中文字,德裔帅哥扎着蓝色发带,我说喜欢他的卷发,他说喜欢中国。

    旅店的主人点起篝火,流火之上,是飞蛾的舞蹈。有2只猫在对峙,发出凛冽的叫声,小小的,瘦,一白一黑,惹得我们一圈人去围看。这一晚,起了风,卫星通信已经中断,主人说夜里可能有大暴雨。电,是限时供应的,每晚只有3小时。长发散落,长衣如袍,手执蜡烛,我们看上去都有一张圣洁的脸。

    天尚亮,stanfer就早早等在了路口,相约租了艘小小的船去柬埔寨海域看海豚。划船的老人,不善言,腼腆地对我们笑笑。远远得再一次靠近那个高棉民族,看得见陆上丛林里士兵的走动。史丹芬微笑着递来手卷的烟,it"s green no hashish。我们分食着糯米饼,伸展四肢,感受这夏日的悠远,近处海豚偶尔发出婴儿般的呼唤。

    渐渐靠了岸,登上塞代诸岛中最大的东孔岛(don khong),这里有孔发瀑布(khon phapheng falls),走得近了,水亭红楼远中天,瀑布飞泻层层拍击着岩石泛起白色的细沫,水穷处,云起,如天地初开。从各个角度拍了数张照片,都不甚满意,尽管孔发瀑气势不如尼加拉瓜,流量不如黄果树,但仍不影响它作为世界遗产之一,它的魅力在于能把浮华一切都包容进它的宁谧中,面朝山野,淡定而温润,这些是镜头记录不了的。瀑布边散落着村庄和集市,热带的女子们穿着丝绣的筒裙在凳上张望,我举起相机的那刻,她们理了理云鬓,整了整丝裙,摆一个妩媚的姿势冲我羞涩地笑。咔嚓之后,这些印在我心里。

    又是一个恬静的夏日午后,我继续吊床上的梦,鬼佬们枕着大轮胎在水里自由漂浮,兴致起来,练习各种难度系数的跳水,有人帮着村民们忙碌农活,有人租了单车四处游逛,各得其所,不亦乐乎。日子清闲,闲着也是闲着。

    巴色,莺飞草长。

    仍是一番舟车劳顿,来到占巴色省的首府巴色,转车的地方是个露天市集,一路问着,邮局在哪里。手里一扎明信片,寥寥数字,我已经习惯这样的问候和告别,就当是一场邮差的游戏。

    买了车票,2小时后出发,长达13小时的夜车,没有空调。雨前,天闷的慌,四月秀葽,五月鸣蜩,芳菲满天。在一个小摊要了个菠萝当午餐,有很多人过来友好地打招呼,こんにちは,笑笑,不再去解释什么。无论肤色如何民族如何,在这里,只有过客没有政治。

    沙湾拿吉,想家的夜。

    夜里九点,车抵这个小小的边陲镇。手机嘀嘀地响,终于有了信号,却是泰国移动。这一路信号交织在柬、老、泰、越的射线中穿梭,切换不停。父亲发来短信,s城下起淅淅小雨,我们炖了个鸡汤,烤了培根肉卷,你母亲很想你。

    谈不上流离颠沛但这些年也无非是四处流浪,即便留在s城,也未能回家吃过几顿饭。父母的思念,不是不知道,只是停不下来。二十岁时想,联合国190个成员国,一年四个,七十岁之前差不多可以周游完世界。时隔数年,已经慢慢失了这样一往直前的锋锐,俗心未有,俗骨却日渐附身,渐渐困惑,偶生茫然。思念和被思念,世界的尽头相忘于江湖。这或许是我想要的么?一段路,要怎样地走才算漫天漫野。

    万象,澜沧之都。

    朦朦胧胧地被推醒,凌晨五点,看见了比较象城市的城市,有大马路有连排的楼房。万象,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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