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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了今天的结果。)在丈夫看来,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妻子快乐。我不否认这一点,我也作为丈夫忠实的妻子同样尽了自己的义务,为了让丈夫高兴,忍受了自己所不能忍。用敏予的话说“妈妈是贞女的楷模”,这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只是现在讨论谁是谁非,追究哪一方的责任毫无意义。关键的问题是,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迫使丈夫和我一直拼命地互相教唆,互相损耗生命,以至发展到如此严重的地步。……

    我不知该不该把这些都写下来,丈夫看到后会有什么后果。其实,并不只是丈夫的身体值得担忧,我的身体情况也差不多。我感觉身体不适是从今年正月底开始的。以前在敏子十岁时,我咯过几次血,被诊断为二期肺结核,后来不治而了。所以,我一直不大在意身体的变化。——当时我不听医生的劝告,不注意保养身体。我并非不怕死,是我淫荡的血液不允许我顾及它。我回避死的恐怖,而委身于性的冲动。丈夫对我的大胆和莽撞十分惊讶,一边为我担忧,一边被我勾引。运气不好的话,我很可能早就死掉了,不知什么缘故,竟然会好起来。

    ——正月底我又有了预感,时常胸口发痒,发热,不舒服。2月的一天,吐出了和上次发病时一样的血痰,虽然量不多,也吐了有二三次。最近好一些了,早晚还得犯。有时我感觉身体倦懒,手心和脸上发热,我也不量体温(只量了一次,是对.6叼,也不想去医院。还经常出盗汗。因为有上次的经验,觉得这次也不会怎么样的,不过,还是隐隐有些担忧。上次医生说过,幸亏我的胃口相当好,才有抵抗力的,一般人都会瘦弱下来,太太食欲不减真是少见。可是,这次和上次不同的是,时不时觉得胸口疼,一到下午就感觉疲惫不堪。(为了抗拒这种疲劳感,我更加接近木村,这是我忘记疲劳的需要)。上次胸口没有这么疼,也没有感觉这么疲劳。或许这次会恶化下去,以至发展到不可救药的地步吧。我总觉得这次胸口疼很不妙。而且,从消耗体力来说,也远远超过了上一次。听说这种病最忌讳过量饮酒,而我从正月以来喝了那么多白兰地,病情不恶化才怪呢。现在回想起来,我之所以会常常喝得烂醉如泥,正是某种潜在的自暴自弃的心理在作怪,觉得反正自己也活不长了。……

    4月13日。……我预料妻子外出时间大约会从昨天开始改变,果然如此。因为木村的学校开学了,白天约会不大可能了。前些日子她吃完午饭就出去,这一二天哪儿也没去。昨天傍晚,敏子来了,妻子马上开始换衣服,我在二楼也猜得到。

    妻子上来跟我说:“我出去一会儿。”

    我照样应道:“好的。”

    妻子下了几级楼梯,站住又补充说:“敏子来了,晚饭和敏子一起吃也行。”

    “你在哪儿吃啊?”我故意问道。

    “我回来以后再吃,你们等我回来一起吃也行。”

    “我先吃了。你在外面吃了回来吧。晚点儿回来没关系。”

    我忽然想看看妻子今天是什么打扮,就出了书房,往楼梯上看,她已经走下了楼梯,(她没有想到我会出来),左手戴着白色网眼手套,右手正在戴手套。我猜想,前几天她买的东西可能就是这副手套。冷不丁被我这么一瞧,她非常尴尬。

    “妈妈,这手套很适合你。”敏子说。……

    6点半女佣来通知晚饭准备好了,我下楼来到客厅,敏子在等我。

    “你没走啊,晚上我自己吃也行。”

    “妈妈说偶尔应该和爸爸一起吃吃饭。”

    我觉得她好像有话要对我说。的确,很少和敏子两人单独吃饭,说起来,晚饭时,妻子是很少不在的。妻子近来虽然时常外出,但晚饭总是在家吃的,外出一般都是在晚饭前或晚饭后。所以我感觉有些失落。我从来没有这样伤感过。敏子在这里,反而更增强了这种空虚感,心里不希望她在这里,这或许正是敏子早已计划好的。

    “爸爸,你知道妈妈去哪儿了吗?”刚开始吃饭,敏子就说道。

    “我怎么知道,我也不想知道那么多。”

    “去大限了。”她说完后,等待我的反应。

    我本想冲动地说出:“去大限了。”终于忍住没说,只是淡淡地说道:“是吗?”

    “从三条乘四十分钟旧京限特快到京桥,再步行五分钟就到了。要不要我告诉你详细地址?”敢子问我,我如果再沉默下去,她就会说出来,于是我说道:

    “不用。你怎么会知道地址呢?”我变了个话题。

    “是我告诉妈妈这个地方的。木村说京都太惹人注目,问我京都以外有没有合适的地方,我就问了我的一个精通此道的朋友,是这个朋友介绍的。”说到这,敏子拿起酒瓶,问我:“爸爸,喝点儿吗?”

    最近我一直没喝酒,昨天晚上吃饭时,敏子拿出来一瓶白兰地,我为了掩饰自己的窘态,喝了一口酒。

    “问句不该问的话,爸爸你对这事怎么看呢?”敏子追问道。

    “什么怎么看呀?”

    “如果说妈妈至今没有背叛爸爸,你相信吗?”

    “你妈妈跟你谈过这些吗?”

    “妈妈没跟我说过,我是听木村说的。他说太太现在还对先生保持着贞操呢。我才不会相信他这套瞎话呢。”

    敏子又给我斟了一杯,我一仰头喝干了。我觉得自己能无止境地喝下去。

    “你相信不相信是你的事。”

    “爸爸怎么想呢?”

    “这还用问,爸爸当然相信郁子了。即使木村说他和郁子发生了关系,我也不会相信的。郁子是不会欺骗我的。”

    “哼,”敏子冷笑了一声,“可是,假如并不发生关系,而是用比发生关系更肮脏的方法来达到满足——”

    “住口,敏子。”我申斥道。“不许信口开河。对父母不是随便什么都可以说的。你说出这种话,才不可救药,才是肮脏的。我这里没什么事,你赶快回去吧。”

    “我走。

    说着,敏子把盛了一半饭的碗往盆里一撂,站起来走了。

    被敏子戳到了痛处,我的心情半天平静不下来。敏子直言不讳地说出妻子他们“在大限”时,我觉得仿佛心窝被人激了一下似的,好半天都缓不过来。其实,我并非一点都没有想到,只是尽量不去往那方面想象而已。现在冷不丁听别人一说,吓了一跳。不过,地点在大限倒是没想到。那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呢?是普通那种雅致的旅馆,还是鄙俗的温泉客店呢?……越是尽量不去想,那旅馆的样子,室内的空气,二人搂抱在一起的景象越是在眼前浮现出来。……

    “问了精通此道的朋友”?——我不由得联想到廉价公寓里的一问小屋子,总觉得他们是睡在床上,而不是榻榻米上。不可思议的是,我希望他们睡在床上而不是睡在铺了被褥的榻榻米上。——“用比发生关系更肮脏的方法”——使我想象各种姿势,各种动作。——敏子为什么突然告诉我这些呢?我怀疑这不是她自己的意思,而是她母亲让她这么说的。不知郁子在日记里写了这些没有,大概她怕自己写了而我没有看,所以有必要通过敏子告诉我,来得到我的认可吧。最关键的——是最让我担心的是——都子现在大概已把一切都毫无保留地献给木村了,所以才借敏子之四求得我的谅解的。“我才不会相信他的瞎话呢。”是不是郁子让敏子这么说的呢。……

    现在回想起来,我不应该在日记里写“她是女性中极其罕见的器具拥有者。”她怎么能够抗拒将这罕见的器具去找别的男人试验一下的好奇心呢?…我一向坚信妻子的贞操的理由,是妻子从来不拒绝和我作爱。即便她出去约会回来的晚上,也从没有惧怕过丈夫的要求,甚至表现得很主动,我认为这是她没有和他做ài的证据,可是,我却忘记了,我的妻子和别的女入不一样,她下午做过这事后,晚上还可以做,——可以这样连续多少天。一般的人和自己爱的人做ài后,和不爱的人做ài是件难以忍受的事,而她却是例外,她虽然拒绝我,但她的肉体是来者不拒的。这就是淫妇之所以为淫妇的原因。……

    昨天晚上妻子是9点回家的。且正点我进卧室的时候,她已经躺在床上了。……她的积极主动大大出乎我的预料,使我只有招架之工。她在闺房中的态度,举动,方式都无可挑剔,其媚态的程度,陶醉的火候,渐渐达到高潮时的技巧把握等等都证明了她是全身心投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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