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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库房保管员。
“是个很轻松的活。”他告诉我,里面关押的人也换来换去的,走马灯似的,有的人刚关进来的时候火冒三丈,大吵大闹,关几天,消消火,头脑冷静了,想明白了胳膊为什么拧不过大腿,螳臂为什么不能挡车,鸡蛋为什么不能碰石头,人也就老实了,变得心平气和,就可以回家了。
秦怀仁是被赵大钧押来的,我哥们给开的门,一开始,我哥们以为秦怀仁是来视察的,没想到,秦怀仁进了小黑屋,赵大钧让他把门锁上。他有点犯迷糊:
“……锁?”
“锁。”
他落了锁,还往里看了半天,以为闹错了。过去都是秦怀仁押人来让他锁,没想到,今天是把秦怀仁锁上了。真是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东。
秦怀仁进了小黑屋,半天,他才适应屋里的黑暗。
他先是看见了一对贼亮的亮光,然后,看清了小黑屋里黑黢黢地站着一个披头散发的人,秦怀仁吓一跳。
这人就是我在前面提到的周明义。好好一个知青,怎么会关在这里呢?说来话长。
周明义是北京知青,瘦高个,不知他吃了什么,脸颊上永远保留着两块高原红,
我和周明义一个宿舍,俺俩睡在一个大通铺上,周明义的铺靠门,我挨着他,也就是说,我和周明义铺连铺。
抓周明义那天,是个晚上,我正睡的迷迷糊糊,就听见有人喊:“起来,起来!”
周明义睡得像死人,光着脊梁打呼噜,他没醒,我先被喊声惊醒了。我睡眼朦胧,迷迷糊糊爬起来,看见秦怀仁带领一帮人,带着棒子,手电筒乱晃,嘴里喊着:
“查夜,查夜,起来。”
我惊醒了,这是抓人来了,这场面我在过去见过,我想,糟了,是不是我的什么事被人发现了。
我紧急开动脑筋,把我做过的事在脑子里快速闪回了一遍:到猪圈看老公猪配小母猪,和赵大钧议论女人生孩子,到地里偷南瓜,放在烧砖的砖窑上烤,锄地拉着锄头跑,还有我说过的话,开过的玩笑,到底是哪件?
我站在边上,哆哆嗦嗦,浑身筛糠,以为在劫难逃。
周明义的被子被人掀开了,秦怀仁是冲着周明义来的,不是来抓我,“起来,起来!”几双手把睡梦中的周明义紧紧按住。周明义醒了,睁眼看着这帮人。
祸到临头的周明义以为是开玩笑,嚷着说:“别闹了,白天累得贼死,晚上还不让人睡觉,我可不像是有的人,白天睡足了觉,晚上闹鬼。”
我在边上即庆幸又不解,庆幸的是抓的不是我,不解的是这小子犯了什么事?
这小子,死到临头还要胡说八道,秦怀仁下令:“给我捆起来。”于是,一干人拿出早准备好的绳子,五花大绑地把周明义像捆粽子一样捆了起来。
周明义这才清醒过来,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他嚷着:“干什么,你们干什么?”
有人说:“干什么,你干的好事你还不知道。”
周明义还糊涂着呢:“我干什么好事了?你们凭什么绑我!”
秦怀仁一声令下:“还不明白,一会你就明白了,带走。”
周明义脚不沾地地被人拉走。我看着被抓走的周明义,半天没回过味来,怎么带走的不是我?
抓周明义的时候,全连集合的哨子吹响了,大家睡得迷迷糊糊,爬了起来,大家在紧急集合的哨声中系着裤腰带跑步来到食堂。
食堂里,早已灯火通明,大家到了食堂,看见周明义被反剪手臂,押在食堂的门口,原来是个叫周明义的男知青出事了。
大家困意顿消。人越聚越多,周明义一点不害怕,反倒豪气顿生,双手被绑着,还跳着脚地叫嚷:
“你们凭什么抓我!”
秦怀仁说;“抓的就是你。”
周明义觉得事关名誉,能被查夜的一定不是好人,他开始大喊大叫,这一下,矛盾的性质发生了变化,周明义要是老老实实的不吭气,也许没事,他这一闹,一嚷嚷,事情就闹大了。
刺眼的汽灯让人不敢正视,每次看见汽灯,我都想起智取威虎山里***的一句话:山里山外点明子。在漆黑一片的夜里,点明子是一件很振奋人心的事。
周明义五花大绑的被捆着,拉到舞台上,身上早挨了好几拳,他想起了他还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公民,还有点人权,挣脱了抓他的手,跳着脚地骂:“不许打人!”
秦怀仁疑惑地睁着杏黄眼珠子,说;“你小子是不是吃错药了,这是农村,少拿你们城里那一套糊弄我,不许打人是不许打好人,没说不许打坏人,打得就是你这不长眼的,给我打。”
对呀,不许打人,是不许打好人,没说不许打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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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库房保管员。
“是个很轻松的活。”他告诉我,里面关押的人也换来换去的,走马灯似的,有的人刚关进来的时候火冒三丈,大吵大闹,关几天,消消火,头脑冷静了,想明白了胳膊为什么拧不过大腿,螳臂为什么不能挡车,鸡蛋为什么不能碰石头,人也就老实了,变得心平气和,就可以回家了。
秦怀仁是被赵大钧押来的,我哥们给开的门,一开始,我哥们以为秦怀仁是来视察的,没想到,秦怀仁进了小黑屋,赵大钧让他把门锁上。他有点犯迷糊:
“……锁?”
“锁。”
他落了锁,还往里看了半天,以为闹错了。过去都是秦怀仁押人来让他锁,没想到,今天是把秦怀仁锁上了。真是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东。
秦怀仁进了小黑屋,半天,他才适应屋里的黑暗。
他先是看见了一对贼亮的亮光,然后,看清了小黑屋里黑黢黢地站着一个披头散发的人,秦怀仁吓一跳。
这人就是我在前面提到的周明义。好好一个知青,怎么会关在这里呢?说来话长。
周明义是北京知青,瘦高个,不知他吃了什么,脸颊上永远保留着两块高原红,
我和周明义一个宿舍,俺俩睡在一个大通铺上,周明义的铺靠门,我挨着他,也就是说,我和周明义铺连铺。
抓周明义那天,是个晚上,我正睡的迷迷糊糊,就听见有人喊:“起来,起来!”
周明义睡得像死人,光着脊梁打呼噜,他没醒,我先被喊声惊醒了。我睡眼朦胧,迷迷糊糊爬起来,看见秦怀仁带领一帮人,带着棒子,手电筒乱晃,嘴里喊着:
“查夜,查夜,起来。”
我惊醒了,这是抓人来了,这场面我在过去见过,我想,糟了,是不是我的什么事被人发现了。
我紧急开动脑筋,把我做过的事在脑子里快速闪回了一遍:到猪圈看老公猪配小母猪,和赵大钧议论女人生孩子,到地里偷南瓜,放在烧砖的砖窑上烤,锄地拉着锄头跑,还有我说过的话,开过的玩笑,到底是哪件?
我站在边上,哆哆嗦嗦,浑身筛糠,以为在劫难逃。
周明义的被子被人掀开了,秦怀仁是冲着周明义来的,不是来抓我,“起来,起来!”几双手把睡梦中的周明义紧紧按住。周明义醒了,睁眼看着这帮人。
祸到临头的周明义以为是开玩笑,嚷着说:“别闹了,白天累得贼死,晚上还不让人睡觉,我可不像是有的人,白天睡足了觉,晚上闹鬼。”
我在边上即庆幸又不解,庆幸的是抓的不是我,不解的是这小子犯了什么事?
这小子,死到临头还要胡说八道,秦怀仁下令:“给我捆起来。”于是,一干人拿出早准备好的绳子,五花大绑地把周明义像捆粽子一样捆了起来。
周明义这才清醒过来,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他嚷着:“干什么,你们干什么?”
有人说:“干什么,你干的好事你还不知道。”
周明义还糊涂着呢:“我干什么好事了?你们凭什么绑我!”
秦怀仁一声令下:“还不明白,一会你就明白了,带走。”
周明义脚不沾地地被人拉走。我看着被抓走的周明义,半天没回过味来,怎么带走的不是我?
抓周明义的时候,全连集合的哨子吹响了,大家睡得迷迷糊糊,爬了起来,大家在紧急集合的哨声中系着裤腰带跑步来到食堂。
食堂里,早已灯火通明,大家到了食堂,看见周明义被反剪手臂,押在食堂的门口,原来是个叫周明义的男知青出事了。
大家困意顿消。人越聚越多,周明义一点不害怕,反倒豪气顿生,双手被绑着,还跳着脚地叫嚷:
“你们凭什么抓我!”
秦怀仁说;“抓的就是你。”
周明义觉得事关名誉,能被查夜的一定不是好人,他开始大喊大叫,这一下,矛盾的性质发生了变化,周明义要是老老实实的不吭气,也许没事,他这一闹,一嚷嚷,事情就闹大了。
刺眼的汽灯让人不敢正视,每次看见汽灯,我都想起智取威虎山里***的一句话:山里山外点明子。在漆黑一片的夜里,点明子是一件很振奋人心的事。
周明义五花大绑的被捆着,拉到舞台上,身上早挨了好几拳,他想起了他还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公民,还有点人权,挣脱了抓他的手,跳着脚地骂:“不许打人!”
秦怀仁疑惑地睁着杏黄眼珠子,说;“你小子是不是吃错药了,这是农村,少拿你们城里那一套糊弄我,不许打人是不许打好人,没说不许打坏人,打得就是你这不长眼的,给我打。”
对呀,不许打人,是不许打好人,没说不许打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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