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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的反常举动,让肖芳华明白,父亲一定知道了一切,母亲不会不告诉他。虽然一言不发,她感受到了父亲无法用语言表达的痛惜和怜爱。
“回家吧。”父亲把要说的话全咽在了肚子里。
她看见父亲衰老了,头顶也被白发覆盖,眼泪在她眼圈里打转,她没有让眼泪掉下来,她明白,泪水会更深地刺伤父亲的心。
她含着泪说:“爸爸,是我太软弱了,太软弱了,一点不像是你的女儿……我还揭发批判过你,你能原谅我吗?”
原来女儿在自己忍受巨大悲痛时,还在想着他,该自责的是他,一个父亲,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女儿,自责,悲愤,父亲再也忍受不住感情的撞击,他一把抱住女儿,父女俩紧紧地搂抱在一起。
省军区三号的办公室里异常寂静。打开的抽屉,被一封封信塞满了,是认识的,不认识的人写来的,所有的信都是一个声音:要孩子。不能把信送到他抽屉里的不知还有多少。
桌上的电话响了,三号拿起电话。他紧张地听着电话,一边在纸上做着记录。
紧接着,一个一个电话接力一样往下传。
团部,团长办公桌上的红色电话响了,这是直通师部的保密电话,一般没有要紧的事,不会启用。团长拿起电话,是师长直接打来的。
师长开门见山:“有个叫肖芳华的是从你们团调走的?”
师长语气严肃。
肖芳华,团长还有印象,是个长相清秀的女孩,听说,一开始,三连不放,说团里随便放走知青,连里的工作不好做,再说,肖芳华本人坚决要求扎根边疆,后来,还是调走了。
“是,是有这么个人,接调令后直接放行的。”
电话里没声音了。团长举着电话,半天才又传来师长压低的声音:“你知道她是谁的孩子?”
“不知道?”团长确实不知道,调走的人多了,他也不能一一打听。而且,也没这个必要。
“师长,出什么事了吗?”
“你马上去三连,把那个叫秦怀仁的给我抓起来。”
“抓……他是三连连长。”团长怕是听错了,又核实了一遍。
“我还不知道他是连长,叫你抓你就去抓!”
“是!我马上执行!”
团长脑袋一转,马上明白了。出事了,那个叫肖芳华的女孩出事了,一个女孩能出什么样的事?这个该死的秦怀仁,一定是女孩回家后,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家里,人家追究下来了,难怪当初秦怀仁说什么也不放人,这小子真是作死,这回真是出了大事了。
团长放下电话,叫警卫班派人备车,刚要出发,桌上的电话又响了,还是师部来的。团长拿起电话,话筒里传来师长的声音:“刚才的命令取消。”
团长立刻明白了师长的用意。现在就去抓秦怀仁,必然引起议论,无形中,等于把那件事暴露了。
“你马上派人到三连去,给我好好查查这个秦怀仁,一定要给我查个底掉,你明白?”
“是。”团长岂有不明白的。
“关于,那个……事,就不要提了。”
“是!”
郑组长被团长叫回团部,说得就是这件事,秦怀仁的末日来临了。
25
“你别回家了。”秦怀仁刚想离开工作组回家,被赵大钧叫住了。
赵大钧向他宣布了郑组长的命令。郑组长觉得事到如今,秦怀仁为了逃避审查,说不定会逃跑,或者想不开,那事情就麻烦了,最好的办法是给他找个地方,派人看起来。
好在三连就有这么一个所在,是秦怀仁设立的。
三连经常有人需要关押,走马灯似地关过不少人,被帮助后情绪激动的人,不能正确对待群众运动的人,有“出格”言行的人,说秦怀仁坏话,不服管教,企图颠覆秦怀仁统治的人,或者是不好定性,需要甄别的疑似坏人,都需要关起来,派人看守。
“这是安全的需要。”他这么解释,在他看来,一个小单位就是一个国家的雏形,国家有的,单位也要有,要没这么个关人的地方,就显得不够完整,不象是个正经单位的样子。
我有时好奇,也隔着窗户往里看看,里面黑咕隆咚,啥也看不清。我问看守。
“里面关的谁?”看守是我一哥们,有一回修水利放炮,砸断了腿。
“别问那么多,我就负责看门。”他给我说明他的工作。他说他不管别的事,送饭的人来了,他给开门,需要帮助谁了,他也给开门,帮助完了送回来,他还给打开门,人进去了,他把门关起来,锁好。就好像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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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的反常举动,让肖芳华明白,父亲一定知道了一切,母亲不会不告诉他。虽然一言不发,她感受到了父亲无法用语言表达的痛惜和怜爱。
“回家吧。”父亲把要说的话全咽在了肚子里。
她看见父亲衰老了,头顶也被白发覆盖,眼泪在她眼圈里打转,她没有让眼泪掉下来,她明白,泪水会更深地刺伤父亲的心。
她含着泪说:“爸爸,是我太软弱了,太软弱了,一点不像是你的女儿……我还揭发批判过你,你能原谅我吗?”
原来女儿在自己忍受巨大悲痛时,还在想着他,该自责的是他,一个父亲,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女儿,自责,悲愤,父亲再也忍受不住感情的撞击,他一把抱住女儿,父女俩紧紧地搂抱在一起。
省军区三号的办公室里异常寂静。打开的抽屉,被一封封信塞满了,是认识的,不认识的人写来的,所有的信都是一个声音:要孩子。不能把信送到他抽屉里的不知还有多少。
桌上的电话响了,三号拿起电话。他紧张地听着电话,一边在纸上做着记录。
紧接着,一个一个电话接力一样往下传。
团部,团长办公桌上的红色电话响了,这是直通师部的保密电话,一般没有要紧的事,不会启用。团长拿起电话,是师长直接打来的。
师长开门见山:“有个叫肖芳华的是从你们团调走的?”
师长语气严肃。
肖芳华,团长还有印象,是个长相清秀的女孩,听说,一开始,三连不放,说团里随便放走知青,连里的工作不好做,再说,肖芳华本人坚决要求扎根边疆,后来,还是调走了。
“是,是有这么个人,接调令后直接放行的。”
电话里没声音了。团长举着电话,半天才又传来师长压低的声音:“你知道她是谁的孩子?”
“不知道?”团长确实不知道,调走的人多了,他也不能一一打听。而且,也没这个必要。
“师长,出什么事了吗?”
“你马上去三连,把那个叫秦怀仁的给我抓起来。”
“抓……他是三连连长。”团长怕是听错了,又核实了一遍。
“我还不知道他是连长,叫你抓你就去抓!”
“是!我马上执行!”
团长脑袋一转,马上明白了。出事了,那个叫肖芳华的女孩出事了,一个女孩能出什么样的事?这个该死的秦怀仁,一定是女孩回家后,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家里,人家追究下来了,难怪当初秦怀仁说什么也不放人,这小子真是作死,这回真是出了大事了。
团长放下电话,叫警卫班派人备车,刚要出发,桌上的电话又响了,还是师部来的。团长拿起电话,话筒里传来师长的声音:“刚才的命令取消。”
团长立刻明白了师长的用意。现在就去抓秦怀仁,必然引起议论,无形中,等于把那件事暴露了。
“你马上派人到三连去,给我好好查查这个秦怀仁,一定要给我查个底掉,你明白?”
“是。”团长岂有不明白的。
“关于,那个……事,就不要提了。”
“是!”
郑组长被团长叫回团部,说得就是这件事,秦怀仁的末日来临了。
25
“你别回家了。”秦怀仁刚想离开工作组回家,被赵大钧叫住了。
赵大钧向他宣布了郑组长的命令。郑组长觉得事到如今,秦怀仁为了逃避审查,说不定会逃跑,或者想不开,那事情就麻烦了,最好的办法是给他找个地方,派人看起来。
好在三连就有这么一个所在,是秦怀仁设立的。
三连经常有人需要关押,走马灯似地关过不少人,被帮助后情绪激动的人,不能正确对待群众运动的人,有“出格”言行的人,说秦怀仁坏话,不服管教,企图颠覆秦怀仁统治的人,或者是不好定性,需要甄别的疑似坏人,都需要关起来,派人看守。
“这是安全的需要。”他这么解释,在他看来,一个小单位就是一个国家的雏形,国家有的,单位也要有,要没这么个关人的地方,就显得不够完整,不象是个正经单位的样子。
我有时好奇,也隔着窗户往里看看,里面黑咕隆咚,啥也看不清。我问看守。
“里面关的谁?”看守是我一哥们,有一回修水利放炮,砸断了腿。
“别问那么多,我就负责看门。”他给我说明他的工作。他说他不管别的事,送饭的人来了,他给开门,需要帮助谁了,他也给开门,帮助完了送回来,他还给打开门,人进去了,他把门关起来,锁好。就好像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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